馬邑主道:“角力有傷,皆難免也,孰能怪之!”
蒙驁道:“喏!”對著後方的秦人道:“吾將與馬邑主四臂角力,但有傷損,勿得怪也!”
秦軍皆答:“喏!”
馬邑主雖然聽不太懂蒙驁說什麼,但估計是在交代如果受傷,不得怪罪。自己也對著馬邑人喊道:“角力有傷,在所難免,勿得怪!”
馬邑人道:“彼有巫術,吾主當在意!”
馬邑主大罵道:“放屁!彼以技勝之,何巫術之有!”
蒙驁和馬邑主四臂相交,各自用手抓住對方的肩膀,兩邊人眾一起叫道:“三二一,啟!”馬邑主突然發力,猛推蒙驁,蒙驁順勢後退,兩手向下一壓,馬邑主“撲”地趴倒在地,引起秦軍這片一片哄笑,而馬邑那邊則是一片驚呼!
由於馬邑主急於求成,用力過猛,被蒙驁借力打力,這一跤摔得實在,頭狠狠地撞在地上,嘴唇磕破,牙齒也有些鬆動了,頭昏昏的。勉強爬起來,掄起大拳頭,就要找蒙驁拚命。
見馬邑主失了章法,蒙驁往後便退。馬邑主一步步追來,不想就被引到秦軍的陣前。蒙驁大喝一聲:“拿下!”那幾個擅長角力的士卒衝出,把馬邑主摔倒,壓在地上。對麵馬邑人見了,鼓噪著衝過來;秦軍士兵前出,用長矛指著馬邑人,威脅他們不許靠近。
蒙驁用當地的土音喝道:“馬邑主與吾角力,數敗而不服,何也?馬邑猶當服之耶?”
被按在地上的馬邑主大聲叫道:“汝使奸詐,不與吾角力,吾死也不服!”
蒙驁道:“吾不願傷汝,故以技勝之;汝猶不悟,欲與吾四臂相交,一角而傷,惱羞成怒,欲為性命之搏——為吾所擒,猶有何言?”
馬邑主道:“若以力敗吾,雖死無憾!”
蒙驁道:“適以力爭,傷汝而不服,何也?”
馬邑主道:“願再爭之!”
蒙驁令壓在馬邑主身上的士卒離開,讓馬邑主起來。士卒道:“彼欲害將軍!”
蒙驁道:“彼力不若,技不若,何以害也!吾不欲其傷損,乃擒之。若擊之,恐一擊而殘之!”
士卒鬆開馬邑主,讓他起來。馬邑主喘著粗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吼一聲:“日汝娘!”猛撲過來。蒙驁略退兩步,轉身一個旋踢,正中馬邑主頭頸,馬邑主“撲”地又倒下。由於被重擊了頭部,馬邑主暈厥過去,雙目緊閉。馬邑人驚叫起來,呼喊道:“吾主,吾主!”
過了幾息,在馬邑人的呼喊聲中,馬邑主緩緩睜開眼,嘗試著活動活動身體;馬邑人更加興奮了,“吾主”的呼喊聲越來越大,並且漸漸形成了節奏。馬邑主艱難地嘗試著爬起來,連試了幾次都失敗了。終於有兩個人衝上來要扶馬邑主,被數柄長矛無情地刺翻,並挑回馬邑的人群中。
見到自己的族人被秦軍粗暴地對待,馬邑主心底發出一聲怒吼,到了喉嚨這兒卻變成毫無意義的嘟囔;他咬著牙,努力地想站起來,但頭昏目眩、四肢無力;他又見有人打算衝上來幫助自己,他一努勁,翻過身來,終於跪在了地上,雙手扶地,活脫一個臣服的姿勢!
就在馬邑主打算喘息片刻,再站起來時,耳邊就響起了蒙驁用土音說的聲音:“馬邑主既已臣服,馬邑即吾兄弟也!”
幾名秦軍士兵上來,攙扶起馬邑主,將他送到馬邑人的群中;蒙驁則對馬邑人道:“且著衣裳,少時相會!”返回自己的陣營中,開始穿衣裳。
秦軍士兵扶著馬邑主到達馬邑人麵前,輕輕將他放下,轉身離開。由於被強力架起,馬邑主大腦又出現短暫的供血不足,頭昏眼花,四肢乏力,惡心欲吐。馬邑人見馬邑主回來,立即圍在他的身邊,高聲呼喚。秦軍則在蒙驁的命令下後退了三十步,把那片場地空出來給馬邑人。
在大家呼喚聲中,馬邑主再次緩緩睜開眼,用微弱的聲音道:“無妨!”由於聲音太小,而周圍的聲音太大,他的話沒有人聽見。馬邑主的兄長喝令大家住口,把耳朵貼在馬邑主的口邊,馬邑主再次道:“無妨!”馬邑主的兄長高聲道:“吾主言‘無妨’!”馬上引來一片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