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她不知道規勸了多少次,可殿下看在伯遠侯夫人是駙馬爺姨母的份上,一個勁的退讓,才讓一位侯夫人在公主府上作威作福。
那些流水般的賞賜先不提,伯遠侯夫人連公主府的下人都敢隨意打罵。
如此僭越,長公主都是縱容。
秦瑤光靠在扶手上,將鄧嬤嬤的神色變幻儘收眼底。
書中說鄧嬤嬤是樂陽長公主的心腹,對她忠心耿耿,看來果然如此,這個人她可以放心用。
“你們都退下,鄧嬤嬤留下。”
“是。”
一眾侍女應了,鄧嬤嬤走到秦瑤光跟前,躬身靜待吩咐。
“坐。”
秦瑤光指了一個繡墩給她。
鄧嬤嬤施禮謝過,搬著繡墩到了秦瑤光跟前,淺淺坐了。
“鄧嬤嬤,你是跟著我的老人了。”
秦瑤光微微俯身,盯著鄧嬤嬤的眼睛緩緩道“我可以信任你嗎?”
她本就還沒習慣用“本宮”來自稱,之前為了不露出馬腳,每次說話前都在腦子裡過一遍,確定不會出錯才說。
現在隻有她和鄧嬤嬤兩人,乾脆就用“你我”來以示親近。
鄧嬤嬤屁股還沒在繡墩上坐熱,聞言翻身跪倒在地上,以額觸地,道“公主殿下!老奴的命都是殿下給的,您讓我往東,老奴絕不敢往西!您要讓老奴去死,老奴立刻找條白綾,不連累殿下!”
秦瑤光起身,雙手虛扶,將她扶起,歎了口氣道“嬤嬤,世人都道我風光,又有幾人能知我真正的處境?你看這偌大的公主府,可有一個貼心的人?”
“殿下!”
鄧嬤嬤扶著她老淚縱橫,哽咽道“殿下,您受苦了……”
滿京城都在說長公主的不是,可換了她們誰來試試?
新婚當日,駙馬爺連洞房都沒踏進來半步,天一亮就領兵出征,一去就是十年!
試問,這滿天下哪個新嫁娘受過這份委屈?
人走了不說,還一個勁的往府裡送外室生的孩子。最大的兩個,比他和長公主的婚期還要長上幾歲,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把話說到這份上,秦瑤光才問“伯遠侯夫人今日來,是不是肖氏母女的主意?”
原著中,周清荷正是牢牢攀附著這位伯遠侯夫人,才能在公主府裡興風作浪,收服了五個孩子的心,借著擁立之功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
伯遠侯夫人來得這麼突然,秦瑤光便做出這個猜測。
鄧嬤嬤忙點頭,道“殿下您讓他們散了之後,那兩人就出了角門。老奴讓人跟著,看著她們進了伯遠侯府。”
“殿下,那母女二人居心不良,您可不能再收在府中了!”
旁觀者清,鄧嬤嬤眼看著每每都是肖氏挑撥離間,讓公主施以懲罰,接著又是周清荷來求情。
同樣的事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偏偏公主如同被施了咒一般,對那肖氏言聽計從,信任有加。
眼看殿下有所醒悟,鄧嬤嬤忙再次進言,心道隻要能讓主子遠著兩人,就是老天開眼。
秦瑤光想要做的事卻不止於此。
“鄧嬤嬤,周清荷還不滿十歲就這麼多心眼,長大後還不知道會怎樣。”秦瑤光頓了一頓,“你想個法子,讓她生上一場大病,把這母女二人遠遠的送走,越遠越好。”
逛這半天園子時,秦瑤光想出一個主意,打算嘗試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彆怪她惡向膽邊生,實在是眼前這局麵,容不得她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