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遊園她親眼所見,哪怕是無人的院落也不至於此,定期都有人清掃修繕,花草都有專人看顧。
逐風院裡如此境況,隻能是上行下效,下人們趁機偷懶之故。
秦瑤光沉著臉吩咐“春分,去把管逐風院的人叫來。霜降,找大管家把逐風院的賬冊拿來。”
“是。”
春分、霜降兩人都是在長公主跟前得力的侍女,霜降更是管著倉庫賬目,是擅算的能人,放在外麵做個大掌櫃一點問題都沒有。
她們走在一塊,路上遇到的小丫鬟紛紛躬身退下,不敢上前。
走到無人處,春分快速瞥了一眼四周,道“霜降,你有沒有覺得,殿下她不一樣了?”
從昨兒起,樁樁件件都不一樣,她的言下之意不消細說。
霜降想到伯遠候夫人蒼白的臉色,真解氣啊!
她打心裡笑出來,低聲道“我瞧著是好事,今兒殿下還笑了。”
“是,往日裡我這顆心啊,總是空落落的不踏實。”
雖然伺候的人是長公主,可在滿京城裡,沒一個人說長公主的好,連帶著府裡下人也被瞧不起,走在外麵不過是強撐著罷了。
華沐堂內。
鄧嬤嬤扶著秦瑤光到軟塌上坐下,又拿過一個天青色團花紋引枕塞到她腰後,才低聲勸道“殿下彆氣壞了身子,這些奴才一個個跟紅頂白,府裡是該好好整頓一番。”
這些話,她也不知道勸了多少次。
眼看著長公主從新嫁娘時的歡喜,每天都盼著駙馬爺回來的模樣,一日一日消沉下去,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她心裡就難過的緊。
公主府裡,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都是從宮裡賞下來的奴婢,哪個敢偷懶耍滑,豈不是嫌自己死的太早。後來先皇駕崩,主子成了當今皇帝的大姐,更是無人敢放肆。
可到了後來,除了華沐堂裡是她掌著,還沒有亂了規矩章法之外。其他地方,早就失了控製。
她再怎麼忠心,也隻是下人。
主子自己立不起來,下人做什麼都沒用。要不然,怎麼會有“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句俗語。
蒼天開眼,殿下總算有所醒悟。
聽鄧嬤嬤這麼說,秦瑤光便知道,這公主府遠不是她所瞧見的那麼光鮮亮麗,內裡不知道有多少貓膩。
不過不打緊,在現代她能把那一千多名員工都管得服服帖帖,公主府裡全部下人加起來才三百餘人。不如就拿逐風院這件事做筏子,將闔府上下都理一遍。
管的東西不同,但核心都是管人。
在原著裡提過,和京城其他權貴的府邸不同,公主府裡沒有家生子那麼錯綜複雜的關係,但並也不簡單。
大部分是長公主大婚時母後指派而來的人手,有宮女、有從家族裡挑來的陪房、還有世代替皇家經營產業的管事。
婚後,原主又采買了一批粗使下人。
十年來,有下人犯錯被攆的、有因病離府的、還有被原主責罰杖斃的,種種原因下來,每年都會損失十來個,到了春天再補充一批。
這些信息零零碎碎的散在原著各處,秦瑤光靠著回憶,費了一些勁才拚湊出了大體輪廓。
正想著事,屋外有小丫鬟來報“殿下,春棠苑裡來報,表小姐醒了,周太太定要帶她來磕頭謝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