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這般口才之人,讓你管逐風院,是本宮委屈你了。”
秦瑤光輕輕一眼瞥過去,馬六家的頓時一個激靈,忙道“不委屈不委屈,奴婢能替長公主殿下效力,是祖墳冒青煙了才修來的福分……”
這人,恐怕是自帶話癆屬性?
秦瑤光抬手製止了她接下來的話,吩咐道“霜降,把逐風院的賬簿給她。”
馬六家的瞪著一雙眼,雙手急揮道“殿下可饒了奴婢吧,奴婢大字不識一個,哪裡看得懂賬冊啊!”
秦瑤光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在現代習慣了九年義務教育的她,在生活中還沒碰見過不識字的人,忘記了這是古代,一多半都是文盲,女人識字的更屈指可數。
“你念給她聽。”秦瑤光吩咐霜降。
“是。”
霜降應了,捧著賬冊念道“上個月,四位少爺和小姐的月例共十兩銀,院內丫鬟婆子月例共三兩銀六吊兩百錢,按月撥出茶水費、柴火費、修繕費共三十二兩銀……”
她抬頭看著秦瑤光,道“殿下,還有十來個雜項,都是馬六家來支的,從幾百錢到兩吊錢不等。”
聽見霜降報賬目,馬六家的這會兒才知道“怕”。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些錢根本沒花到院子裡,更沒花到五個孩子身上。
她不安的扯了扯袖口,低眉順眼道“長公主殿下,是奴婢支的,但……”她那眼珠骨碌碌轉了幾轉,把頭埋到胸口不說話。
“放肆!”
秦瑤光把臉一冷,喝道“既是支了這許多銀子,彆的不提,那廚房的瓦是怎麼回事?還有柴房?”
原主未免也太窩囊了些。
被肖氏母女聯手欺騙、被伯遠候夫人拿捏也就罷了,就連一個下人也能欺瞞於她,還當什麼公主?
多虧得她命好,是長公主。
換了彆的宮鬥劇裡,彆說活不過三集,依她看來,活不過十分鐘。
馬六家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殿下,您……您忘了嗎?”
她這個反應,未免太過奇怪。
自穿過來,秦瑤光聽得最多的是“奴婢知錯,請殿下責罰”,她以為馬六家的立刻就會請罪,但,什麼叫“她忘了?”
以原主的驕橫,下人對她都是畏懼,這馬六家的哪來的膽子不請罪?
鄧嬤嬤見狀,知道彆有內情,低聲出著主意“殿下,您不妨讓其他人退下。”
秦瑤光想了想,命白露帶著一眾伺候的丫鬟全都下去,屋裡隻留下鄧嬤嬤和馬六家的。
“有什麼話,你現在一五一十給本宮說清楚。”秦瑤光靠在引枕上,眼神凜冽。
“快說!”鄧嬤嬤道,“若是敢有半分欺瞞,殿下能饒得了你,老身也饒不了你這條狗命!彆以為寧國公府上,會真在意一個分出去的陪房。”
馬六家的跪在地上膝行幾步,爬到秦瑤光腿下,哀求道“這些銀錢的去處,奴婢都是按殿下的吩咐啊!”
什麼?
簡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