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鄧嬤嬤替她不忿,秦瑤光便知道目的已達,用手掩口佯裝打了一個嗬欠,其實是掩住唇邊的一抹笑意。
“嬤嬤,我累了,眯一會兒。”
“殿下您隻管歇息,有老奴在,誰也不敢擾了你。”
鄧嬤嬤說著,取了一支安神的香點了,又示意春分去屋外守著,吩咐道“不論誰來了,隻管說殿下正在休息,讓候著。”
她明知肖氏母女很快就到,偏偏這樣吩咐,這是在替主子抱不平。
說完,見秦瑤光仍然閉目休息,就知道她默許了,才對春分點點頭。
春分輕手輕腳地出去,站在門廊處守著。
秦瑤光這四個貼身侍女,霜降在小賬房的時間比在她身邊還多,白露穀雨是日常貼身伺候的,她們都不在時,春分才會近前候著差事。
在門廊下就跪著王管事,春分不敢多看他一眼。
以她的身份,雖然不懼王管事,卻也不想平白得罪了這麼一個人。就算他遭到責罰,畢竟在公主府經營多年。
春分不想給自己找事,想著奉命前往逐風院的白露穀雨二人。
今兒,兩人都得了主子的賞,豈不讓她眼熱?
被她羨慕的兩人這會兒正跟著老二老五的身後,領著好幾個捧著食盒、衣物的下人,往逐風院而去。
老二牽著老五走得很快,幾乎是奔跑了。
兩人緊緊跟了一會兒,見他們在前麵拐了個彎抄了近道,白露低聲跟穀雨商量“二少爺不願我們跟著,不如我們慢慢走,總之把東西送到就行。”
穀雨“嗯”了一聲,見後麵跟著的下人也有段距離,忍不住悄聲問“白露,我們主子這次是認真的吧?”
她不敢妄議主子,問得非常隱晦。
穀雨會這麼問,實在是秦瑤光做的事太過反常。對她們和顏悅色出手大方不說,還破天荒的把老五給接到華沐堂來洗浴,又賞下不少東西。
以往原主也有心情好的時候,但沒過久就故態複萌,待下更為嚴苛。
白露一驚,警惕地左右看看,才開了口,聲音又輕又急“好好的你說這個做什麼?主子想什麼,是我們能議論的嗎?你有什麼想法,都給我爛到肚子裡去!”
“好好的過日子不好嗎?想想你剛才得的賞!我們隻要聽殿下的命令,其餘的多想一分,都是僭越。”
在四個貼身侍女中,白露因行事沉穩年紀略長,隱隱是她們四個之首,此時便訓誡道“你若是因為起了彆的不該有的心思,往後惹了禍,彆說我不救你。”
穀雨嚇了一跳,連聲應了,摸了摸懷裡的紅瑪瑙手串,道“妹妹知道了,有勞姐姐教誨。”
見她想通,白露笑了起來,將衣袖微微往上一拉,露出半個手腕上戴著的流雲百福金鐲子,欣慰道“有了這個,這個冬天我娘不必再給人洗衣了。”
穀雨知道她的家境,暗暗歎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眼看已到了逐風院門口。
裡麵,卻傳來一片吵吵嚷嚷。
“住手!都讓你們住手了,沒聽見嗎?!”老大氣得兩眼通紅,護住一個渾身濕透的粗使下人。
一個管事模樣的肥胖男人陰陽怪氣道“大少爺,你真以為我們叫你一聲少爺,還真把自個兒當人物了?不過是教訓個不長眼的下人,仔細小人手滑,不小心傷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