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院正是亂糟糟的時候,為了讓老二和白露順利把規矩給立起來,秦瑤光讓府裡專管刑罰的健婦們一大早就在院子裡候著聽差。
白露的話音剛落,幾名健婦就走上前來,上前扭著那幾個以為能討了巧的半大小子的肩頭,靜候吩咐。
院子裡,遠遠近近的有不少仆婦下人都瞧著。
白露說完,朝著老二行了個蹲身禮,恭謹詢問“二少爺,奴婢以為,此等不守本分的刁奴,不如回稟了殿下再來處置,您看可好?”
瞧著動靜的一乾下人,心裡齊齊一驚。
怎麼著?
這院子裡,還真是二少爺管事?
那幾個小子,他要攆,白露姑娘就真的讓他給攆了,還要回了殿下?這事兒一到了殿下跟前,他們幾個還能討到什麼好!
白露自然知道所有人都瞧著她,姿態越發恭敬了些,老二沒讓她起,她便蹲得紋絲不動。
老二頷首道“可。”
又做了個手勢,讓她起來。
白露這才穩穩起了,走到老二身後,目光緩緩掃過四周道“主子說了,逐風院內大小事,由二少爺說了算。”
“再讓我發現那起子偷奸耍滑的、欺上瞞下的、不尊少爺小姐們的,一律請府裡的家法處置!”
有那幾個小子的先例在前,眾人哪敢說半個不字,齊齊應了。
不一會兒,更有那廚娘殷切的將那糖蒸酥酪端到老二跟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才眉開眼笑的端到還病著的老三床頭。
逐風院裡的消息傳來時,穀雨正帶著好幾個小丫鬟,摘了好幾筐春棠苑裡的鮮花回來。
柳條編的柔軟筐子,原不是什麼能上得了台麵的東西,卻因為筐子裡盛著滿滿當當的鮮花,頗有幾分自然的生動野趣。
時辰尚早,秦瑤光剛洗漱完畢,便在廊下的貴妃榻上靠了,借著晨光看她們幾個分著筐子裡的花。
那枝條完整花瓣開得鮮活的可以在屋子裡用清水養起來,其餘的花瓣單獨放在一旁,花蕊又單單放了,可用來做鮮花宴、或者做了糕點、還可以做口脂麵脂。
丫鬟們都是妙齡少女,在公主府裡養著,恐怕比那平頭百姓家的姑娘們日子還好過些。看著細嫩的手指在鮮花中來去,光是這麼瞧著,就極為養眼。
秦瑤光在現代就是個顏控,到了這裡也不例外。
人嘛,總是生來就向往著美好的事物的,能“審美”乾嘛要“審醜”?
穀雨取過一朵秋海棠分了,笑著道“殿下,您是沒瞧見,婢子走的時候啊,周太太那個樣子都快哭了。”
春分心直口快道“她有什麼可哭,還心疼那滿院子花呢?這府裡什麼東西不是我們主子的?”
兩個小丫頭聽了,偷偷捂嘴笑。
秦瑤光瞧著就知道彆有內情,便多問了一句,穀雨假意無辜道“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今兒之後,春棠苑裡就隻有綠色了。”
不愧是她的侍女,乾得漂亮!
秦瑤光悄悄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春分便跟她說起一大早在逐風院裡,白露替二少爺立威的事。
剛說了幾句,小丫頭來稟“長公主殿下,周太太求見。”
穀雨臉上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用一朵盛放的月季往左眼一遮“她可是來討她的花兒了?”
秦瑤光笑著起身,道“無妨,本宮正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