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光隻覺得好笑,也沒去理會,讓鄧嬤嬤傳了那幾個預備做外院管事的人進來。
王管事被她送去京兆府後,那邊已經判了流刑,外院卻不能一直讓鄧嬤嬤這麼兼著管。內外有彆,很多事情都不便利。
秦瑤光跟前,三個人上前見了禮,恭恭敬敬的垂首站著,等著問話。
這三人,是她根據鄧嬤嬤口述的簡曆篩了一遍後的人選一人是她陪嫁裡皇莊的管事、一人是三年前買進府的罪官奴仆,還有一人是大婚時皇太後賞給她的嫁妝裡的陪房。
沒有寧國公府的人。
秦瑤光知道劇情,皇太後是個疼孩子的母親,寧國公府卻不然,從上到下都憋著一股不甘,最後闖下彌天大禍。
原主便是一心覺得外祖家值得信任,最後才踏入老二精心設下的陷阱,下場淒慘。
王管事便是寧國公府那邊的人,她不會再讓他們把持外院。
按說她已大婚,外院讓駙馬來主持就行,無須她操心。奈何她這位駙馬卻是連公主府都隻進過一回,哪裡還能指望這些事。
讓幾人上前回了話,秦瑤光想了想,指著那名三十來歲、穿著深藍色布袍的男子清瘦男子道“本宮瞧著你是個能頂事的,先試試。”
“給你十天,十天後再來回話。”秦瑤光慢聲道,“若是都能理得齊整,就由你管著外院。”
清瘦男子容色激動,上前一步行磕拜大禮“奴才曾祥進,定然不負長公主所托!”
他原來的主家也是京城裡顯赫一時的人物,被三年前的水災冒賑案所累,當家人被斬首、闔府被抄家流放,他們這些奴仆也儘都被發賣。
曾祥進是家生子,父親是那家的大管事,從小跟在他爹身邊學了不少管家的本事。
本想著他爹年紀再大一些,來個子承父業,沒想到呼啦啦一朝大廈傾,抄家當日他父親就被搜揀的士兵打死,後來他們全家都被發賣。
他運氣好一些,還能留在京城。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麼過了,沒想到還能有在公主府裡做外院大管事的機會。
由不得他不激動。
他原是最不被看好的。
沒被選上的兩人掩住心頭不快,在長公主麵前還不敢表露,一出門就給他臉色看,肯定是不能讓他安安穩穩過了這十日。
處理完這件事,秦瑤光讓穀雨擺了畫筆,潛心畫起一副八仙賀壽圖來。
下個月就是皇太後的生辰,這根粗大腿才是最頂頂要緊的事。皇宮裡什麼奇珍異寶沒有,她不如用心畫一副更討喜。
打完草稿,她直起腰來,端詳著要修改的地方。
皇帝就極擅丹青,她雖然在現代打了紮實的基礎,卻因為忙於生計,隻把繪畫當做一個業務的休閒愛好,多年未曾畫過這樣的大作品。
想要出彩,她需仔細應對。
見她歇下來,鄧嬤嬤捧著熱熱的布巾子,包住她的雙手按摩起來。
一邊按,鄧嬤嬤一邊斟酌著言辭道“主子,曾祥進想要把外院給管起來,恐怕要費些功夫。”
對公主府來說,曾祥進是個毫無根基的外人,長公主怎麼想著用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