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四、一個老五,都是可人疼的好孩子。
就是老三……
算了,那個熊孩子,不提也罷。
老大都看懵圈了,呆呆的愣在原地,心道難道是真的?我難道真的錯怪了好人?
鄧嬤嬤從那小丫頭手裡接過漆盤,獻寶似的湊到秦瑤光跟前,道“主子您看,這是最後一圈走下來,盤子裡的水半點沒灑呢!”
她經曆過的事多,一眼就看出誤會的症結所在,將漆盤遞給穀雨笑道“你來走一遍,讓我瞧瞧可曾退步了。”
那平底漆盤看似普通,實則大有玄機。
平底下麵有四個打磨得光滑的木腳,往頭上一放,剛好扣得嚴嚴實實。
當然,前提是人站著不動。
穀雨接過去把漆盤在頭頂放好,舉步朝著老大走去。她身姿平穩、儀態大方,那漆盤竟像是長在了她頭頂似的,一滴水都沒灑出來。
老大震驚得連嘴都合不上。
哪怕他再沒有見識,眼下也都明白過來,這應該是女子學習禮儀中的一門必修課。
穀雨緩步走到老大跟前,她頂著漆盤蹲身見禮,微笑道“大少爺,還請您查驗,婢子頭上漆盤裡的水,可有灑出來?”
老大個子高,哪怕還未成人,跟穀雨的身高差不多。
穀雨這麼一蹲下,老大便將她頭頂的漆盤看得清清楚楚。黑底描金的漆盤內,隻見水紋輕輕晃動。蹲身這麼大的動作,卻是一絲波紋漣漪也無。
老大情不自禁地長大嘴,感歎出聲“好厲害!”
他力氣大、個子大,雖然有著衝動魯莽的毛病,在這個年紀裡還保留著如稚子般的純真,伸手便將穀雨頭上的漆盤給取了下來,一臉好奇道“原來姑娘們要練這個的?練這個又有什麼用?”
秦瑤光讓穀雨起了身,道“不止是姑娘們要練,學子也要習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這排在頭一位的,就是‘禮’。”
說完,她嚴肅了神色,問道“如此,你知錯了嗎?”
老大把漆盤往地上一放,磕頭道“孩兒知錯。”
“錯在何處?”秦瑤光繼續問。
“孩兒不該頂撞母親。”老大誠心認錯。
秦瑤光淡淡地“唔”了一聲,道“此為其一,其二為未曾探明事實真相,就不分青紅皂白,以自己心中的猜測為事實。”
“這是在家裡,若他日在朝堂、在軍中,你仍如此呢?豈不是讓好人蒙冤?”
老大在原書中的下場,跟他衝動莽直的性格有直接關係,做了彆人手裡的刀,至死都沒明白。
趁他年紀還小,借此機會多敲打於他,讓他凡事多想幾分才好。
老大隻是行為莽撞,並不是癡傻。
往日老二不讓他暴露身負怪力的事實,是怕他闖下更大的禍事,無法收拾,卻從來沒有跟他講過這些。
聽秦瑤光一席話,他如醍醐灌頂一般,呆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