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看著老大,伸手想要摸他的發頂。隻是現在她坐著,老大站著,肯定是摸不到的。
於是,秦瑤光把伸出去一半的手給縮了回來。
老大卻是看出了她的意圖,把腰一彎,將頭頂湊到她跟前。
?
秦瑤光心裡緩緩打出個問號,縮回來的手繼續往前一伸,撫了撫他的發頂。
怎麼回事?
這下子,連老大都變得這樣乖巧了?
雖然以老大的個頭、再加上已經開始變聲的嗓音,實在跟“乖巧”兩個字沾不上邊,秦瑤光仍然發自內心地認為他“乖巧”。
秦瑤光輕咳了幾聲,掩去心頭詫異,道“記下了就好,凡事不可衝動。”
大應得很快,關心地問,“母親可是有些受涼?天寒風涼,母親要保重身體才是。”
?
詭異,實在太詭異了!
老大他,竟然開始關心起她的身體了?!
秦瑤光自問向來沉穩,這會兒也繃不住,一臉驚詫地看著他。
老大隻覺無辜這是怎麼了嘛?他是真心誠意地替她擔心,萬一要是病倒了,那“妖婦”又回來了,該怎麼辦?
看著他真摯無辜的眼神,秦瑤光這下是真的被自己口水嗆到,一連咳了好幾聲,差點背過氣去。
伺候的下人儘都嚇了一跳,忙上前來捶背的捶背、順氣的順氣。
好一陣子,秦瑤光才緩過神來,見老大的臉上掛著愧疚與擔憂,擺了擺手道“不礙事,隻是不小心嗆著了。太晚了,送大哥兒回去,早些歇息。”
“主子先喝口茶潤潤嗓子,老奴這就去安排,包管大少爺好好的回去逐風院裡。”
鄧嬤嬤應下,去安排健婦家丁護送老大回去。
沒過多久,老四從浴池裡出來,春杏春桃兩人跟在她後麵,一人替她烘著頭發、一人蹲下替她塗上保護皮膚的香脂。
老四哪裡經過這種場麵?
平日裡,都是和男孩子廝混的她,隱約知道保護自己,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親密的接觸過。
屋子裡除了杏桃兩人,還有穀雨在旁邊教導。
她們是直接從華沐堂的二等丫鬟裡優選提拔到老四身邊,才成了一等丫鬟,不像寒露如今還跟在鄧嬤嬤身邊精心教導著,杏桃甚至連貼身伺候的活都並沒有做過。
秦瑤光便讓穀雨在旁邊看著,邊做邊學。
該怎麼把香脂在手心裡先捂熱使其融化,再給四姑娘按摩腳底;又如何提前把香片在熏籠裡點了,才能在給主子烘頭發時,既有香味又沒有煙氣。
穀雨手把手的教著,事無巨細。
室內充盈著讓人放鬆的芬芳,身體各處被細致的照顧到,以合適的力度按摩著,舒服得讓老四漸漸合上了雙眼。
這一天對她來說,可謂大起大落。
從中午百花宴後滿心恐慌的被帶走,到晚上她在心裡做出的大膽猜測,最後竟然被二哥證實,她的精神既亢奮又疲憊。
聽見她發出均勻輕緩的呼吸聲,穀雨做了個手勢,讓春桃停止按摩,拿出寢衣替老四穿上,待她長發徹底烘乾後,俯身將她抱進碧紗櫥裡,放進用湯婆子暖好的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