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朱燦意年紀尚小才能這樣裝扮,她這個年紀扮起來卻是不像,就算是扮做管事媳婦,也嫌氣質不符。
回到上房內,秦瑤光點燃燭火,待店小二挑了熱水來,擰了巾子洗漱著。
當初她要來見朱燦意之時,鄧嬤嬤是極力反對的。
堂堂長公主,怎麼能一個下人都不帶,去住這種不知道有多少住過的客棧。
在鄧嬤嬤的眼裡,長公主要出行,就算不打出儀仗,箱籠至少要十多箱才夠用。
從穿的用的替換的,再到日常梳洗的用具和香脂香膏,還有那被褥自然都是要換成自家的,才不會讓粗糙的織物傷了長公主嬌貴的肌膚。
是秦瑤光一力堅持,才能成行。
感謝這萬惡的階級製度,鄧嬤嬤不能反抗她身為主子的意誌。
其實,就連秦瑤光也不知道她專程來一趟的目的。
朱燦意和燕長青的秘密見麵,說到底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甚至不能暴露身份。
或許,是太無聊了吧?
而她又太好奇,對這兩個人都萬分好奇。
看書的時候,她就想象過他們的模樣和風華。
燕長青還能等他回京,而朱燦意,若想再見得等到十年後了。
為此,住一兩晚條件差些的地方,又有什麼關係。
作為現代人能穿越到一本書裡、來一趟古代,這份奇遇,若隻窩在小小的公主府裡,豈不是太虧了?
出來走走,感受下各地的風土人情,體驗一下當地人的生活,這不比什麼都有意思嗎?
再說了,京裡的事情都上了軌道。
周清荷老老實實抄著經書,肖氏老老實實給五個孩子上著《三字經》,這兩人暫時翻不出什麼浪,她就有時間四處走走看看。
好吧,她承認自己羨慕朱燦意,羨慕她能這麼恣意的活著。
時間還早,客棧徹底熱鬨起來。
不少商隊都計算好了腳程,天黑才入住,白天都在趕路。
她讓店小二進來收了熱水,聽著樓下大聲吆喝劃拳的熱鬨喧嘩,感覺比那京城裡的衣香鬢影更加真實。
木樓並不隔音,她半躺在木床上,除了看不見畫麵,感覺在現場看一出沒頭沒尾的古代連續劇。
其中一桌正在大聲討論著途徑城鎮的一名豆腐西施,還有商隊在說著等開春了要販賣絲綢瓷器去北戎,換皮毛牛羊回來。
聽了許久,並沒有聽見朱燦意和燕長青的聲音。
他們這是去哪裡了?
想著想著,秦瑤光不知不覺間睡去。
客棧裡,也漸漸恢複了安靜,四處都相繼滅了燭火,進入沉睡。
到了半夜,她被渴醒。
“穀雨……”
她習慣性地嘟囔著叫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這個空氣冷冽的房間並非她住慣了的公主府廂房。
和乾渴鬥爭了一會兒,秦瑤光從床上半撐起身體,想要去倒杯冷茶來喝。
剛坐好,心頭閃過一抹警兆。
房裡有人!
是誰?
秦瑤光瞬間僵硬了身子,反手悄悄往枕頭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