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寫了好幾天經書,周清荷的眼下有了黑眼圈,不複當初的精神奕奕。
在她右手腕處綁著一條絹帕,露出紅腫的痕跡。
她垂著眸,壓住心底恨意,表麵上看起來波瀾不驚,見禮的姿勢讓人挑不出一絲錯。
秦瑤光挑眉看了她一眼,慢聲問道“《心經》可都抄完了?給宮中娘娘祈福所用,萬不可怠慢。”
“回長公主娘娘的話,已抄好三十七本。”
周清荷心裡怨懟。
她緊趕慢趕,還差二十多本。手腕越來越痛,抄寫也就越來越慢。
可恨長公主還讓人盯著,她時刻放鬆不得,早上一睜眼就是抄經,直到晚上,就連如廁都不能自如。
白天抄不完,隻好晚上繼續。
這裡隻有蠟燭,點再多也不如現代的護眼燈明亮。她的眼睛被熏得生痛,用眼過度,導致現在看東西都有點模糊。
這一切,都是眼前因為這個女人!
“帶我去看看。”秦瑤光道。
“是。”
進了屋內,秦瑤光看見周清荷把書案擺在光線最好的窗前,吸了墨的毛筆擱在青瓷筆架上。左邊是翻開的《心經》,右邊的抄到一半的宣紙,旁邊摞著抄寫裝訂好的《心經》。
她環顧四周,隻見多寶閣上空蕩蕩的,室內幾乎沒了裝飾用的擺件。
就連書案上的花瓶,都隻是普普通通的白瓷。
秦瑤光看了鄧嬤嬤一眼,鄧嬤嬤道“殿下有所不知,周太太前兒提起束修一事,老奴這才帶人來春棠苑裡清點了一番,把宮中賞下的東西和古董都給收了回去,霜降都登記造冊,重新入庫了。”
肖氏向來是個會過日子的。
這春棠苑裡擺的放的掛的,都是宮造之物,還有原主一時興起給的古董。
沒有明顯宮中印記的,就通過王管事變賣了換成銀錢的,作為私房錢攢起來,用來打賞奴仆、時不時給五個孩子一點小恩小惠,收買人心。
她們母女兩人,吃著用著拿著長公主的,在公主府裡過得風生水起,同時敗壞著長公主的名聲。
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盤!
秦瑤光淡淡地“唔”了一聲,道“知道了。”
周清荷聽在耳朵裡,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屋子裡的擺設忽然被收走了。
肖氏自從去了逐風院後,一直沒能回來,也沒能帶句話,周清荷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如此!
周清荷暗道那個蠢女人,一離開就壞事,連安分守己都做不到嗎?
秦瑤光走到書案前坐下,取過一本《心經》細細翻開著。
一本《心經》隻有幾百字,薄薄一冊,她很快就翻完。
周清荷以為她隻是隨便抽檢幾本,沒想到秦瑤光絲毫不急,慢條斯理地挨著看完,取了三本放在另一側,道“這三本重寫。”
清荷不敢分辨,低聲應了。
她自己都知道有問題,原想著這麼多不可能挨著檢查,放在裡麵就想著蒙混過關了。
秦瑤光起身,吩咐道“本宮今兒才知道,原來春棠苑裡有這麼的宮中之物。是本宮大意了,這些東西給尋常百姓用,隻是災禍。”
“你們再仔細查一遍,還有周太太和周姑娘的妝奩匣子裡,把本宮賞的東西,全都收回來,重新入庫。”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