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謝黎今天表現,他現在嚴重懷疑這人有人格分裂或者重度精分。
“把你手機號告訴我吧,班長。”
“?”
“不是說讓我有情況就聯係你,連手機號都沒有的話,我怎麼聯係你?”
鬱睿想了想,點頭,“你需要紙筆嗎?”
謝黎嗤笑,“11個數字都背不下來,班長你是怎麼在我不在的時候考年級第一的?”
鬱睿:“……”
一秒後,他麵帶微笑,以最快語速毫無停頓地報出一串數字:
“188XXXX4546。”說完,鬱睿轉身走人。
“等等。”
“?”
“太快了,我沒記住。”
“……”鬱睿嘴角一勾,很快又壓平,他放慢語速重複一遍,“好了?”
“嗯。”
“那我回去了。”
“彆急,還有個問題。”
“?”
“你這是第一次被女生告白麼,班長?”
“這算告白嗎?”
“那換個問題好了,你被女生告白過幾次?”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你現在還欠著我的人情?”
“…………記不清了。”
“嘖。”謝黎笑意一沉,“還真是奇怪啊。”
鬱睿聽出這人語氣的變化,不由扭回頭看向對方,“什麼奇——”
麵前突然拉近距離的麵孔讓鬱睿本能屏住呼吸。
話聲僵在他微啟的唇間。
鬱睿沒有回神的時間裡,謝黎目光深沉地掃過他淡色的唇,記憶隨之回溯初見那幕鏡子裡漆黑冷淡的眸和泛紅的眼角。
停了兩秒,謝黎驀地揚起一個惡劣的笑:
“當然奇怪啊,班長——你這長相,怎麼會有女生喜歡你?”
明明一副欠*的模樣。
鬱睿愣住。
而他麵前的男生已經壓抑下極度不爽的表情,垂眼蓋住陰暗的眼神。
僵了兩秒,謝黎再次嘖聲,轉身走了。
等回過神,即便有著極好忍耐力的鬱睿也差點沒繃住——
什麼叫他這長相?
鬱睿活了十六年,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嘲諷他長相。
瞪著那道逐漸遠去的背影,鬱睿咬牙。
“……有病。”
.
是夜,嘻嘻網咖。
“接著!”
“……”謝黎懶散抬眼,一瓶易拉罐當空飛過來。他手臂一抬,穩穩接住,順勢壓在麵前大理石吧台上,單手拉開了金屬拉環。
喝了一口,謝黎皺眉低頭看向手裡的金屬瓶身,“雪碧?”
“怎麼了,還嫌棄雪碧啊?”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一屁股坐到謝黎旁邊的圓凳上,他灌了一口手裡的啤酒,拿起來笑嘻嘻地晃了晃,“想喝這個?那不行,到現在我都不確定你那18周歲的身份證是不是偷你哪個哥的呢。”
謝黎嘴角一扯,懶得說話。
“不是,今個兒怎麼了啊謝小哥兒?一晚上都冷著張臉,誰惹你不開心了?咱網咖裡的女網友都好幾個跑來質問我是不是給你少發工資了。”
“沒事。”
“真沒事?我跟你說,你彆看叔叔我——”
謝黎斜眼看他。
中年大叔尷尬地咳了聲,“你彆看哥哥我長得玉樹臨風,整天嘻嘻哈哈的,實際上經曆可多了。所以你有任何關於青春啊,萌動啊,這之類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谘詢——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謝黎懶洋洋地轉回去了。
中年大叔繃了兩秒,沒繃住,臉一垮趴過來,“謝小哥兒,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看在我給你發工資的份上?”
謝黎仍沒說話。
中年大叔放棄,歎了聲氣往回直身。
謝黎把玩著易拉罐,沉默許久後,他突然咧嘴一笑,眼神陰沉。
“也沒什麼。就是我看上的人被人告白了。”
中年大叔呆住,轉頭。
“而且聽他說,還不止一次。”
大叔愣了幾秒,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哦,咳,咳咳,原來這麼一回事。這沒啥啊,這說明你看上的人很漂亮或者很有人格魅力嘛。”
謝黎手裡易拉罐停了下。
想起初見那天鏡子裡那人蒼白泛紅的眼角,他輕眯起眼。“……嗯,確實漂亮。”
“那你怕什麼?你們學校裡還有哪個男生比你帥或者比你聰明?那些競爭者肯定都比不過你啊。”
“……”
謝黎皺眉,手裡易拉罐擱在吧台上,發出“砰”的輕聲。
“競爭者是女的,怎麼比?”
大叔:“…………?”
大叔懵了好一會兒,乾笑:“哎,那你看上的這個小姑娘還真是、還真是很很有人格魅力啊。”
“誰說我看上的是小姑娘?”
“???”
大叔驚悚得鼻孔都瞪大了,回過神他深呼吸好幾秒才震驚地上下審視一遍謝黎,“你你你你年初來應聘的時候沒說你性取向是同性啊!”
“那時候不是。”
“???”
“而且我對同性異性都沒興趣,隻是感興趣的這個是同性而已。”
“……‘而已’個頭!”
中年大叔暴走了好幾分鐘才終於平息下來。
冷靜下來,他不死心地湊上前。
“謝小哥兒,你看你這德性,不是,你這做派以前肯定沒跟小姑娘談過戀愛,你怎麼知道你就是看上那個男生了?說不定隻是錯覺呢?”
“錯覺?”
謝黎嗤笑。
他再次想起初見時鏡子裡那雙泛紅的眼角,想起白天被他捏住的那人的手腕,想起放學前近在咫尺的淡色的唇。
謝黎無意識地摩挲了下指腹,笑意深沉。
“當然不是。”
“你就那麼確定??”
“因為我想讓他哭。”
謝黎啞聲笑。
“最好在我身下哭。”
“…………艸!你閉嘴,老子還要繼續做直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