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黎微眯起眼,黑色的欲|望火焰在他眼底跳躍。
鬱睿極少在任何人麵前露出攻擊性——除了前天讓他萬分遺憾沒能看到的表情以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鬱睿主動露出近似挑釁的情緒。
所以他明知道鬱睿是在激他,但還是忍不住……興奮。
謝黎低下頭,舔過犬齒的齒尖,壓住那個幾乎要壓不住的笑容。
“沒什麼。”謝黎回。
鬱睿冷眼看他。
謝黎想了想,“大概,我是獨生子女,所以比較喜歡你妹妹?”
“……!”
話聲剛落,鬱睿最淩厲的目光掃過來——謝黎甚至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想把自己剁碎送進垃圾回收站。
謝黎驀地笑了。“哎哎,班長,彆這樣看我。我對你妹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是對你有。
最後四個字沒說出來,謝黎感受得到鬱睿看向自己的目光仍舊還帶著妹控獨有的那種不善。
嘖。
這還真沒法解釋。
謝黎不覺得他說出真相的下場能比現在好到哪去。
謝黎腦內思緒飛快地掠過一切可利用信息,然後他想起前不久,闞青他妹妹在網咖裡仗著自己老板親妹妹的身份硬拉著他拍的那張合照。
謝黎嘴角一勾。
“我有女朋友了。”
鬱睿眼底不善的情緒稍淡,“是嗎?”
“嗯,我給你看照片。”
謝黎拿出手機,找到相冊隨手翻了翻——他得慶幸自己懶得刪除所以那照片還留在手機裡——點開照片放大,謝黎把手機遞到鬱睿麵前。
“你看。”
鬱睿將信將疑地接了過去。
照片裡確實是謝黎和一個女孩兒的合影。女孩兒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披著一頭黑長直的頭發,穿著吊帶衫,看起來就是前不久才拍的。
儘管裡麵某人一副懶洋洋還帶點嫌棄的沒睡醒的酷哥臉,也不妨礙女孩兒單手挽著他手臂甜蜜嘟嘴的拍照姿勢。
好像……還真是女朋友。
——
母胎solo的鬱睿同學此時並不知道,個彆女生戲精起來,抱著一張真人等身的宣傳牌也能拍出大型婚禮現場的效果。
所以他信了。
手機擱回去。鬱睿眼底敵意退散,“就算你有女朋友,這也解釋不了你的動機。”
謝黎趁方才的工夫,已經組織好借口了。所以聽到鬱睿的話後他笑了笑,“我隻是想和你交個朋友——我沒什麼朋友,你知道的。”
“……”鬱睿遲疑,“為什麼是我?”
謝黎臉不紅氣不喘,“我不跟智商低的人做朋友。”
“那你也可以找其他人。”
“其他人不保險,但你沒問題。”
“?”
“我不是考察過你很多回了麼,”謝黎往前俯身,笑意裡多了點挑釁,“年、級、第、二?”
“………………”
鬱睿輕眯起眼,“你恐怕對交朋友和當死敵,有一種微妙的誤解。”
“沒關係,對我來說都一樣。”
“……有病。”
鬱睿不知道第多少遍下了這個結論,轉頭走了,也算默認謝黎跟在他身邊“交朋友”。
因為他得承認,謝黎這個理由還真讓他無法反駁。
“年級第二……”
鬱睿麵無表情地在心底重複一遍。
今晚回來,再加刷一套理綜的選擇題卷吧。
鬱睿背對著謝黎,越走越遠。
他沒有看見,站在他身後的男生笑意淡去,眼底情緒卻越來越深。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褲袋裡拿出來把玩的網球被男生修長的指掌用力地揉捏著,發出輕微的響聲,扭曲變形。
在前天晚上酒吧裡那場黑暗之前,謝黎以為自己嘗過味道就會稍稍填補一下他那無底的欲|望的溝壑深淵。然而真嘗到了他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那人近在咫尺觸而不及時或許讓人發瘋,但如果嘗過一點點然後再重新拉開距離——那種曾經曆過的讓人想要再次品嘗的渴求幾乎能把他整個人撕碎。
他知道自己看向鬱睿的眼神一定像個沙漠裡長途跋涉的旅人,或者是麵目猙獰可怕的癮|君子。
他會抱著對鬱睿病態的渴求發瘋吧?明明知道該隔離可怎麼就忍不住聞著那人的味兒亦步亦趨地跟上前?
“謝黎哥哥!”
前方的女孩兒轉過頭來喊他。
她的哥哥長身玉立地站在旁邊,神色冷淡,但也是停著在等。
眉眼鼻唇,肩背腰腿,分分寸寸甚至連衣角翹起來的弧度都好像是他最喜歡。
“……”
謝黎將網球收進褲袋,走過去。
如果今天他需要一份遺囑或者墓誌銘,那上麵寫四個字就夠了——
“死於鬱睿。”
作者有話要說: 鬱睿:這鍋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