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睿麵上笑容不變,伸手接過來掃了兩眼後,他點頭。
“謝謝老師,我會努力的。”
“當然,你沒成我學生那會兒我就聽不少老師提起你了,現在你都是我的班長了,我對你還能不了解嗎?”田學謙在話尾停頓了下,“不過……”
來了。鬱睿心說。
果然就聽田學謙說:“雖然老師對你很放心,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心態堅決就能避免的。”
鬱睿沒有裝傻,而是直接開口問了,“老師,您是想說我和裴安安同學的事情嗎?”
田學謙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顯然很意外他會自己提出來。
鬱睿笑笑,“您彆奇怪,我隻是問心無愧。我可以向您擔保,我和裴安安同學之間沒有任何超出普通同學的關係。”
“那最近……”
“您是老師,帶過不少屆師兄師姐了,您對學生間的這些八卦應該也清楚,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隻是男生間一些小的矛盾,隻需要稍微添油加醋,刻意摻入些嘩眾取寵的信息,就能製造出子虛烏有的謠言。”
田學謙沉默兩秒,“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完全是捏造?”
“沒錯,我也很想搞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故意製造加大我和謝黎同學之間的矛盾。其實我和謝黎同學的關係挺……”鬱睿不露聲色地咬了咬牙,微笑,“應該說是很不錯的。”
田學謙想了一會兒,點點頭,“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很相信你。這件事情我會儘量調查清楚,也好壓下去……那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謝謝老師——您也早點休息。”
等鬱睿走出辦公室後,房間裡僅剩的另一位老師笑著轉過椅子,“我就說是田老師你多想了,誰會早戀,你們班鬱睿都不會的。”
田學謙苦笑,“那也說不定啊。”
“這有什麼說不定,田老師你還是年輕了些,等你多帶幾年學生,這些孩子什麼模樣你都就能看清了。”
“是嗎?”田學謙問,“那您給說說?”
“比方像這個鬱睿吧,他就是最懂事最早熟的那種孩子。他們這樣的孩子最懂自己需要什麼、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做老師的操心——所以我才說,這早戀的事情絕對不會跟他牽扯上。”
田學謙苦笑了下,“或許吧。”
他抬頭看向辦公室門的方向,沉默幾秒又說:“不過我心裡總是覺得有點不安。畢竟越是這種乖的、懂事的學生,萬一做出出格的事情,那恐怕才是真的沒法挽回的。”
“哈哈,聽田老師您這意思,豈不是對謝黎最該放心?”
“……”
田學謙一噎,回過神直擺手。
“那就不算是個學生!您可彆拿他來氣我了!”
“哈哈哈哈……”
.
鬱睿騎上單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裡。上樓前他特意看過,樓上自己家是亮著燈的,這讓鬱睿著實鬆了口氣。
倒不是他懷疑謝黎人品,隻是最近這兩天的謝黎實在有點太奇怪了。
到樓上,拿鑰匙開門,鬱睿剛走進玄關,就聽見鬱梨的臥室裡傳來一陣女孩兒的笑聲。
他換下鞋子放下背包,走過去。
推開門後,鬱睿看見謝黎坐在他平常坐的那個椅子上,拿著旁邊書架上的書,顯然是在像他平常一樣給鬱梨講故事。
鬱睿心裡沒來由地亂了一拍。
謝黎聽見動靜沒有轉回來,而是直接起身,“今天的旅途到站,小梨早點睡,嗯?”
“好,謝謝謝黎哥哥!”
“……”
鬱睿和謝黎前後走出房間。
鬱睿猶豫了下,示意謝黎先去自己臥室坐一會兒,免得在客廳說話打擾到鬱梨休息。
謝黎沒異議,跟著他去到衛生間對麵的客臥。
進來之後鬱睿轉頭去關房門,謝黎在他身後低笑了聲,“鬱梨快10歲了吧?還要講睡前故事,你一直這麼寵妹妹?”
鬱睿轉回身,“我家情況比較特殊,小梨也跟著吃過不少苦,我想寵著她些這好像沒什麼。”說完鬱睿就在心底反省自己的語氣——謝黎剛幫了他的忙,這樣說話會不會有點不夠客氣?
“又給妹妹講故事,又會做飯收拾家務……”謝黎坐到桌邊,長腿懶洋洋地搭在一起,然後他低下眼笑,“班長,有人說過你很賢妻良母嗎?”
鬱睿:“。”
他就是腦子瓦特了剛剛才會覺得是自己不夠客氣。
不過謝黎也沒再觸他黴頭,坐了會兒就站起身。
“我先回去了。”
鬱睿猶豫了下,還是禮節性地挽留,“已經這麼晚了,在我家休息吧。”
“——”
謝黎身影一停。幾秒後,他歪過頭嗤笑了聲,沒什麼正行的,“哎,班長,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這是做出了什麼邀請?”
鬱睿莫名其妙地看他。
兩人對視幾秒。
謝黎先移開了眼,帶點遺憾又好像還有彆的什麼貪饜不滿的情緒。“……真是不開竅啊。”
這句聲音很低,鬱睿並沒有聽清。
謝黎擺擺手,“雖然我確實想留宿,但很遺憾晚上網咖還有夜班。”
鬱睿愣了下,“那你還答應來接小梨……”
“這不是班長你的命令麼?”謝黎玩笑。
鬱睿心裡負疚,“這件事是我欠你的。之後有什麼需要,你隨時跟我提。”
謝黎:“哦?什麼都可以?”
“隻要我能做到。”
“嗯……”一個字音也抑揚頓挫的,謝黎笑著側過身,“那你乾脆以身相許怎麼樣?”
鬱睿:“??”
謝黎眼神一晃,心底騰起的快要壓不住的情緒還是被他慢慢按下。謝黎往前俯了俯身,“畢竟,班長你這麼賢妻良母的資源,不利用一下實在可惜啊。”
鬱睿沒表情地和他對視兩秒,頭疼地壓了壓太陽穴。
“你還是滾吧。”
“……”
謝黎笑了,開門走出去。
一直走到鬱睿家門外,把那道金屬門在身後帶合,謝黎麵上的笑容才消失。
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手裡那顆網球早就被捏得變形。
低頭看了兩眼,謝黎一扯嘴角。
什麼網咖有夜班所以必須回去,都是扯淡而已。
他必須回去的原因隻有一個——
真留宿在鬱睿家,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半夜能忍得住,不強行把睡在身側毫無防備的人按在桌上或者書架前或者彆的什麼地方——然後一口一口“吃”掉。
作者有話要說: 謝黎:我有幾個大膽的想法。
蛐:審核說你最好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