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競選演講稿呢?”
“……就算我寫了,你會乖乖地上去背演講稿?”
“如果真是你寫的,那我一定倒背如流。”謝黎想都沒想地說完,又補充了句,“不過大概不會上台背——你給我寫的東西,他們配聽麼。”
鬱睿:“……”
鬱睿最後還是幫著謝黎寫了一份很簡短的競選演講稿。主要原因他沒說——謝黎右手右臂甚至肩膀都有傷,按照周末在醫院上藥包紮時的情況來看,握筆肯定會牽拉著疼。
鬱睿覺著自己責無旁貸。
演講稿交給班主任田學謙審核後,第二天一早又被鬱睿放在謝黎的桌上。
周二早上謝黎剛到教室,就發現自己空蕩蕩的課桌上多了一張信紙。他拿起來一看,信紙上字跡挺拔有力不失清秀。
最重要是,還很熟悉。
謝黎盯了幾秒,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晚就是學生會競選。
各班的競選者按班級為單位集合去往學校的會堂。十班包括鬱睿謝黎在內有五人,另外三位分彆是兩個文藝部一個體育部。
鬱睿作為班長帶頭,集合了其餘四人在第一節晚自習前趕赴會堂。
路上,謝黎插著口袋懶洋洋地打著哈欠跟在鬱睿身旁——這讓其餘三個本想和鬱睿套近乎的都沒敢上前。
於是他們三人落後幾步,唯獨謝黎和鬱睿走在前麵。
前麵大半路都很安靜,快到會堂的時候,謝黎突然露出個挑事兒的笑:“班長。”
鬱睿沒應聲,隻側過臉來看他。
謝黎說:“按道理我應該願賭服輸的,但這次是班主任開口,必須得端正態度參加演講——萬一他們都投票給我,那怎麼辦?”
鬱睿氣得想笑,“你就那麼自信?”
“不是自信,就是習慣了。”
“習慣什麼?”
“習慣……”謝黎突然低了低頭,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幾分,近到鬱睿看著那雙漆黑的眸子感覺它像是要把自己吞進去。
然後鬱睿就聽見謝黎啞著笑音:“習慣從小到大,但凡是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沒得到的。”
話到尾音,謝黎的目光深得像是能烙下印一樣描摹過鬱睿的身影。
“……”
鬱睿微微咬牙。
謝黎越是在他麵前放肆起來,他就越是時不時產生被這人拿話和眼神就能扒了還把便宜占個乾淨的錯覺。
僵持數秒,鬱睿緩緩勾起嘴角。
“那你試試。”
“……好啊,你說的,彆後悔。”
謝黎啞聲笑。
*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所有參選的學生被按照先部門後班級的關聯性劃分演講順敘。
鬱睿於是就排在謝黎的前一位。
他上台下台的時候,會堂裡的掌聲比起其餘候選者都算得上震耳了,由此也可見德載校草在無論男女的學生們心目中的位置如何。
如果是按照常理,鬱睿不需要緊張甚至不需要對結果產生擔憂,但是……
走回台上帷幕後,鬱睿和謝黎剛好在小台階上遇見。
鬱睿要下謝黎要上。
兩人錯肩過去的時候,鬱睿分明地聽見謝黎在他耳邊笑了聲,“我要上了,班長。”
“……”
“緊張麼。”
“…………”鬱睿忍無可忍,側回頭壓低聲音,“是你上場,我為什麼要緊張?”
終於聽見鬱睿開口,謝黎笑得心滿意足。
趁著主持人在台上過渡提名,台階上下無人,謝黎突然微微俯身壓到鬱睿耳邊——
“彆緊張。就站在這裡看我吧,班長。”
“——!”
鬱睿未等反駁,謝黎已經踩著幕後的新一輪並不亞於他那時的掌聲,走上台階然後邁出帷幕後。
幾秒之後,謝黎停在話筒前。
掌聲方歇。
燈光下,謝黎扶住話筒,低音炮似的聲音輕易被傳入會堂每一雙耳朵:
“演講稿太長,懶得背給你們聽。我就一句話吧。”
“??”
台下騷動幾秒後,紛紛豎起耳朵來。
然後就聽一聲低沉又騷氣的笑。
“我選鬱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