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丘致中前腳剛走,東廠太監張容在殿門外跪地施禮。
“進來吧。”朱慈烺說的很隨意。
這些都是千裡迢迢護送他來南京的功臣,所以私下裡對他們態度很是謙和。
張容來到文華殿後謹慎的向左右看了看,隨後再次施禮一言不發。
“你們都出去一下,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朱慈烺對著殿內的太監吩咐道。
等這些人離開後,張容才開口說話:“殿下,三天前馬士英從文華殿出來後並未回家,而是與阮大铖和錢謙益私下裡見了一麵。”
“他們先是在南城阮大铖名下一座府邸中密謀,具體說了什麼不得而知,隨後又去秦淮河畔喝花酒。”
朱慈烺麵有不悅:“為什麼到現在才彙報?”
張容立刻下跪,“回殿下的話。”
“錦衣衛和廠衛兩班倒守衛皇城,人手本就不足。前些日子殿下又讓錦衣衛在京營和操江水師安插眼線,卑職手下的人已經捉襟見肘。”
“監察官員的人被抽調了很多,剩下人除了少部分人是北京來的老人,其餘都是從當地招募的新人。”
“消息傳遞確實慢了一些,請殿下恕罪!”
朱慈烺聽完張容的解釋後歎了口氣:“起來吧,這些破事確實夠你們忙的。不過我提醒你一點,可以招募新人,但是一定要謹慎,免得混入奸細。”
“卑職領命!”
張容先是磕了一個頭,隨後才站起身恭敬的立在旁邊。
朱慈烺用唾沫潤了下嗓子,“錢謙益托劉孔昭送來消息,願意捐銀三十萬兩以解燃眉之急。結合你的消息,大致可以確定錢謙益和馬士英阮大铖等人達成了合作,對嗎?”
張容快速分析後回答道:“差不多!”
得到這個回答後,朱慈烺站了起來。
他倒背著手在文華殿內來回踱步。
片刻後,朱慈烺將桌子上的《蝗蝻錄》扔到張容麵前問:“你覺得,錢謙益知不知道阮大铖向本宮進獻了這本《蝗蝻錄》?”
張容接過《蝗蝻錄》後快速翻看一遍,隨後合上書重新放到了朱慈的桌子上。
“卑職以為,無論錢謙益知道還是不知道,都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合作。”
“哦?”朱慈烺看向崇禎給他派來的這個太監。
從北京遷到南京後,他最信任的就是這些太監。
其他人都有退路,隻有這些太監沒退路。
“阮大铖在這本書裡把東林黨批的一無是處,甚至可以用禍國殃民來形容。錢謙益是東林魁首,如果他知道這本書是阮大铖寫的,還會與他合作?”
“被其他東林黨知道了,誰還會服他?”
張容不動聲色地回答:“殿下莫要忘了,錢謙益想要的東西,其他東林黨不給。”
“阮大铖想複出,錢謙益也想複出。阮大铖有錢沒人,錢謙益有人沒錢,二人一拍即互相利用。”
“更何況大敵當前,他們不得不合作!”
“大敵?李闖賊還是張獻忠?”朱慈烺下意識的開口。
張容眯著眼,用手指向自己:“北京來的這些人,除了殿下,他們把所有人都當成了敵人。”
“那我呢?”
“卑職不敢說。”
“恕你無罪。”
“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