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範文程的分析,多爾袞驚訝地張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範先生,此事有那麼嚴重嗎?”
“嚴不嚴重,等大軍返程時就知道了...”
多爾袞皺了下眉,從範文程的語氣猜測到,返程的道路要比來的時候難很多。
“那我該怎麼辦?”
“睿親王不是提前準備了幾十個細作嗎?把他們分成兩撥撒出去,一波去福建,另一波去曲阜調查此事。”
“好,我知道了。”多爾袞點頭後加速離開。
他回營後將將兩個親信召至帳內。
兩人進帳後摘下鐵盔。
奇怪的是,他們二人並未剃發。
“奴才參見睿親王。”兩人跪地施禮。
“起來吧,”多爾袞揮手示意。
等二人站起身後,多爾袞開口道:“大軍再過幾天就會啟程出關返回盛京,本王還真有點舍不得你們。”
這句話表麵上是關心,實際上是提醒他們不要背叛自己。
“王爺放心,奴才生是睿親王府的人,死是睿親王府的鬼。”
“那就好,本王有交待給你們兩件事,隻要把這兩件事辦好了,隨時可以回盛京與家人團聚。”
“奴才遵命。”兩人再次下跪磕頭。
“你,”多爾袞指著其中一個說道:“你帶著手底下的人去曲阜,把衍聖公府遭遇洗劫的事查清楚。”
“奴才遵命。”
“你,”多爾袞指向另外一人:“你帶人去福建,想辦法找到鄭芝龍,與他洽談海運一事。銀子不是問題,隻要他能運來大清所需要的物資,價格甚至可以翻倍。”
兩人磕頭領命後卻沒有離開,而是直勾勾看向多爾袞。
多爾袞輕拍腦門:“你看這事鬨得...差點忘了。來人,給他們拿點散碎銀子,順便把本王準備的銀票拿過來。”
在轉交銀票的時候,多爾袞囑咐道:“這些銀票隻能去南京萬永錢莊兌換,其他地方都換不了,知道嗎?”
“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
看著他們離開後,多爾袞仿佛卸下了身上的重擔,長長舒了一口氣。
八旗此次入關可不是隻是為了劫掠而來!
如果隻是劫掠,隻在北直隸一帶劫掠就夠了。
畢竟那裡是京畿重地,商賈繁榮,要錢有錢要糧有糧。
長驅直入山東還有另外一件事——讓細作開辟新商路。
遼東土地雖然肥沃,卻隻能種一季農作物。
再加上八旗兵連年征戰疏於種地,旱災頻發。
所以遼東不但缺糧食,其他各種物資都十分匱乏。
這麼多年來一直靠著內地商人的販運,才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在崇禎沒殺山西、陝西商人之前,他們可以將中原運來的物資從宣府、大同運往草原,隨後從草原運往遼東。
那些商人覆滅後,這條商路斷了。
為了不讓旗人挨餓受凍,必須開辟新商路。
於是...他把目光放到了鄭芝龍身上。
鄭芝龍表麵上是明朝將領,實則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商人。
隻要有利益,他什麼都會乾。
在岸上,他是官。
到了海上,他就是匪!
這次派人聯絡他就是想重新開辟朝鮮與大明的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