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在重兵的掩護下退出徐州城。
而許定國本人則趁亂從東門突圍,隨後一路南下投奔劉宗敏去了。
隨著黎明的曙光從天邊升起,整個徐州城又恢複了昨日的寧靜。
中軍帳的病榻上,高傑緩緩睜開眼睛。
李本深見高傑蘇醒,立刻彙報:“啟稟舅舅,昨夜我部傷亡兩千餘人,其中七成是舅舅的親兵營。許定國部共有一萬餘人,死走逃亡四千餘人,投降六千。”
“許定國本人...不知所蹤。據東城門守軍說,他於昨夜寅時初刻出城,隨後一路往南,消失在黑暗之中。”
高傑咬著牙冷哼一聲,沒說話。
他在這件事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輕信許定國,自己也不會受傷,麾下親兵營更不會損失慘重。
王國興見高傑蘇醒,拱手道:“既然高總兵已經蘇醒,我也就放心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這就告辭回京複命。”
“等一等...”高傑猶豫片刻後問:“王同知,我身上的傷雖然不重卻也不輕,接下來該怎麼做?”
“高總兵想怎麼做?”王國興反問。
“我當然是想打李闖賊,但身上的傷勢讓我無法領兵打仗。”
“高總兵自己拿主意吧,我隻是奉命傳話,其他的無權管轄,告辭!”王國興抱拳拱手,轉身離開。
中軍帳內,眾人大眼瞪小眼。
這時邢氏走了進來,她打了一盆熱水,沾濕毛巾後給高傑擦臉。
她一邊擦一邊嘟囔:“一個個哭喪著臉乾什麼...隻是受傷了,有沒有生命危險,真是的。”
“舅母,”李本深歎了口氣,“舅舅身上有傷,上邊讓舅舅南下解鳳陽之圍,難啊。”
“怎麼?你舅舅不在,你們就打不了仗了?”邢氏反問。
“能打是能打,但誰都沒帶過這麼多兵,真打起來確實是個事。”
“狗屁的事!”邢氏冷哼一聲,“李闖賊最擅長圍點打援,你帶這麼多兵去不正好中了他的圈套嗎?”
“那...那我該怎麼辦?”李本深愈發無奈。
邢氏不說話,看向高傑。
高傑伸手在邢氏身上摸了一把,笑著說道:“你比較了解李闖賊,有什麼想法就快說出來吧。”
邢氏臉色一紅,甩開高傑的大手後說道:“要我說啊,想對付李闖賊得分兵才行。”
高傑嘲笑道:“你是不是還沒忘了李闖賊啊?此時分兵反而會中了李闖賊的奸計,被他各個擊破。”
邢氏呸了一聲,隨後說到:“我說的分兵是將騎兵分為數支小股部隊,襲擾李闖賊營地。”
“另外將主力部隊埋伏在數裡之外。”
“如果李闖賊敢追擊,就把他的追擊部隊往我軍主力埋伏的地方引;如果李闖賊不追擊,就每日在營地外叫陣,使用疲兵之計。”
“時間長了,李闖賊這支疲憊之師又能剩下幾成戰力?”
“妙啊!”高傑忍不住抬頭看向邢氏。
“舅母此計甚妙!”李本深對著邢氏深施一禮。
高傑強忍著身上的傷勢坐了起來,吩咐外麵道:“聯係劉良佐和仆從善,
約定同時南下。劉良佐進駐宿州,我攻靈璧,仆從善取泗縣!”
“有功一起分,有過一起擔,誰要是不戰而退,我第一個上疏參他!”
“不,”高傑覺得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妥,改口道:“我第一個帶兵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