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華倒背著手,盯著王實的眼睛問:“既然你說把錢給知州了,什麼時候給的?給了多少錢?”
王實先是假裝想了想,隨後說道:“回大人的話,卑職忘了。”
“忘了?”
“是,時間太久,忘記了。”
“不對吧,老夫記得你記性很好啊!剛才問為何多征賦稅時,你甚至都沒看賬冊就說是受知州指使,怎麼這會又想不起來了?”李邦華眼神愈發寒冷。
王實被問的啞口無言。
剛才太想將責任推徐州知州了,導致他忘了看賬冊。
不過,關係不大。
他有的是辦法應對。
想到這,王實又磕了一個頭:“小人隻是一個九品吏,對知州大人唯命是從。所以根本不用看賬冊,隻要多征稅就是知州大人讓征的。”
“哦!”李邦華轉身看向徐州知州陳桂棟,“陳桂棟,本官限你一天時間將此事查明。”
哎?
陳桂棟和王實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哪有自己查自己的道理?
王實剛要提出疑問,結果被身後的士兵一拳砸到了後脖頸上,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李邦華對著陳桂棟說道:“老夫此來隻做三件事。”
“一,賑災!”
“二,退還多征的賦稅,追繳拖欠的賦稅。”
“三,整頓吏治。”
“權力已經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老夫失望!去吧,大乾一場吧!”
陳桂棟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沒料到李邦華竟然真的讓他自己查自己。
“閣老,卑職...”
“老夫已經說過了,勿在多言!”李邦華倒背著手,緩緩走向外麵。
回到驛站後他剛要喝茶,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什麼人?原來是李...”
“噓,閣老在嗎?我有事求見。”
“進來吧!”李邦華放下茶碗,看向房門。
吱地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緊接著黑影一晃,一個身穿差甲胄的士兵從外麵走了進來。
房門關閉後,士兵將鐵盔摘下。
汗水嘩的一下淌了下來。
李邦華微微一笑,伸手從旁邊拿起一塊乾淨的汗巾遞給他並說道:“李指揮使不藏在暗處來驛站做什麼?”
“你應該知道驛站周圍布滿了南京勳貴、官員的眼線,甚至太子殿下也派了人。你南下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南京官場將人人自危。”
李若璉盯著桌子上的茶碗咽了口唾:“閣老放心,沒人能認出我來。就算認出來也沒關係,他們早晚都會知道我離京了。”
“哦?怎麼說?”李邦華將剛剛好的茶碗推到李若璉麵前。
李若璉也不客氣,伸手拿起茶碗將裡麵的茶水一飲而儘。
嗝...
他打了個飽嗝後悠悠說道:“閣老好歹位極人臣,應該用茶杯喝茶,隻有我們這等粗魯人才會用茶碗喝茶!”
李邦華白了他一眼:“吃完飯打廚子說的就是你這種人。”.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