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了一會家常後汪兆麟忽然說道:“逃兵越來越多並非嶽父大人之錯,實乃劉,艾二人疏忽大意!”
“何出此言?”張獻忠頓時酒醒一半。
“就以十天前出山置辦過年物資來說吧,隻要不讓士兵們手裡有錢,他們絕不會半路而逃。劉、艾二人為了省心把錢交給士兵去買東西,結果逃走大半。為了不暴露位置,我軍不得不再次變換位置,大過年的實在鬨心。”
張獻忠沉默了一會,“軍師的意思是,他們”
汪兆麟搖頭:“嶽父明鑒,我沒彆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
“我知道了。”張獻忠目光深邃。
酒宴很快結束,汪兆麟起身告辭朝自己的營地走去。
來到營地後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去休息,而是來到一個有士兵把守的帳篷旁邊。
打發走士兵後,汪兆麟掀開帳門走了進去。
表麵是郎中,實際身份是錦衣衛的趙永年正在獨自飲酒吃菜,他見汪兆麟來到立刻起身相應:“趙永年見過軍師。”
“彆客氣,坐。”汪兆麟拍著趙永年的肩膀。
二人落座後汪兆麟低聲說道:“你想不想離開這裡?”
“離開這?”趙永年眨了下眼睛。
“對,離開這!”汪兆麟重複。
“想,當然想啊。我都被你關了一年多了,無時無刻都想離開這。”趙永年說話的同時流下了眼淚。
他雖然是錦衣衛,但也是人。
是人就產生情緒,有思鄉思家思念親人的想法。
他巴不得離開這裡。
看著真情流露的趙永年,汪兆麟嘿嘿一笑:“我倒是有個法子,你聽不聽?”
“軍師請講。”
“你給錦衣衛寫一封信,就說我我願意歸降朝廷,並獻出張獻忠,條件是朝廷赦免的我的罪並恢複我的功名。”
“就這些?”趙永年很是疑惑。
獻出張獻忠絕對是大功一件,他不信汪兆麟不要這份功勞。
“對朝廷開出的條件確實沒了,對你開出的條件卻還有。”
“對我的條件?”趙永年更加疑惑。
“是啊,”汪兆麟輕鬆地表情中夾雜著一絲陰狠:“你們錦衣衛曾許諾我十萬兩銀子,難道還不該兌現嗎?”
趙永年聽罷心中巨震。
他把這件事忘得死死的,要不是汪兆麟重提,他根本想不起來。
“你不會把這事忘了吧?”汪兆麟雙目圓睜,很是生氣。
“沒有,哪兒能呢!”趙永年拍著胸脯保證道:“軍師放心,錦衣衛素來遵守承諾。我前腳離開這裡,後腳錢就送到。”
“那好,你寫信吧。”汪兆麟從懷裡掏出一張信紙遞了過去:“你寫完後告訴我地址,我派人送去。”
“隻要朝廷同意赦免我的罪並恢複功名,我會立刻把營寨的位置泄露出去。現在營寨內隻有區區數百人,朝廷大軍一到即可生擒張獻忠。”
趙永年盯著汪兆麟的臉觀察了一會,見對方確有此意後點了點頭,拿起紙筆開始寫信。
毛筆的筆尖落在紙上,刷刷作響。
汪兆麟在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嶽父大人彆怪小婿無情,現在當流賊已經沒有出路了,當官軍才有出路!”
“尤其是聽完李定國和孫可望在雲南的事跡後,我饞的不行。”
“就請嶽父大人舍生取義,成全了小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