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上書辭官吧!辭官能活命,去了性命難保。”
“荒謬!”夏允彝猛揮衣袖,“全都是婦人之見!陛下遇到難處讓我前去斷案是我的榮幸,豈能知難而退?”
“老爺我”
盛氏還想說些什麼,被夏允彝揮手打斷:“不要再提此事,否則彆怪我無情。”
盛氏立刻閉嘴。
正收拾行李的功夫,一個俊朗少年從外麵跑了進來。
他身穿藍色儒服,腰間係著暗紅色蠻紋角帶,頭罩網巾,身材適中五官端正,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進屋後他直接來到夏允彝身邊躬身施禮:“父親,聽說您要去揚州府查案?”
夏允彝看向夏完淳:“怎麼?你也要勸我辭官?”
“孩兒不敢!”夏完淳急忙說道。
“這還差不多!”夏允彝欣慰地拍了拍夏完淳的肩膀:“不要被困難嚇倒,事在人為!”
夏完淳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後說道:“孩兒想跟著父親一起去揚州府。”
“不行,絕對不能去!”不等夏允彝說話,盛氏立刻阻攔,“揚州府太危險了,去了會有生命危險。”
“母親,我就要去!”夏完淳耍起了犟脾氣。
盛氏氣得直跺腳:“管不了了,真是越大越管不了了,這事彆跟我說,去跟你娘說!”
盛氏不是夏完淳的生母,他的生母是陸氏。
由於陸氏是妾,所以按照當時的規矩,夏完淳對盛氏稱母親,對陸氏稱娘。
“等等,”夏允彝抬了下手,一臉陰沉的盯著夏完淳問:“你為何要去揚州府?”
“孩兒要幫父親查案。”
“怎麼幫?”夏允彝繼續問。
“開礦案錯綜複雜,想要查清絕非易事。孩兒的意思是從兩頭入手,父親大人從明麵上查,孩兒從私下裡查,到時候把所有證據和線索合二為一,定能梳理清楚。”
夏允彝的臉由陰轉晴,他拍著夏完淳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夏允彝的兒子,竟然能和我想到一起。”
“父親過獎了!”
“我讓人幫你收拾行李,你去和你娘告彆吧。”夏允彝吩咐道。
夏完淳躬身施禮,去旁邊的屋子和自己親生母親告彆。
離彆總是傷感的,在盛氏和陸氏的哭聲中,父子二人踏上了征程。
在離開杭州府地界前,夏完淳和夏允彝分彆。
夏允彝走官道住驛站,夏完淳走小路住客棧,二人一前一後抵達南直隸地界。
剛進入南直隸,百餘全副武裝的士兵擋住了去路。
這些士兵穿著老舊甲胄,手中的腰刀和弓箭看不出利器的光芒,給人一種雜牌軍的感覺。
“來者何人?竟然阻攔欽差大人的隊伍,活的不耐煩了?”隨行的士兵紛紛拔刀舉銃,全神戒備。
“敢問是去揚州府查案的欽差夏大人嗎?”領頭的將領問。
“是,你們是何人?”
“在下孝陵衛指揮使梅春。”
“孝陵衛?”聽到這三個字後夏允彝有些詫異。
孝陵衛是明孝陵(朱元璋陵寢)的守衛部隊,在編製上既不屬於地方衛所,也不歸兵部管轄,而是直屬於大明皇帝。
初次設立於洪武十年,當時滿編五千六百人。
經過近三百年的變遷,孝陵衛隻有二百多人。
“你們不在紫金山守衛孝陵,來此作甚?”夏允彝問。
孝陵衛指揮使梅春深施一禮:“我等奉陛下中旨前來保護夏大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