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主動招供,所以過程特彆順利。
書吏問什麼,他回答什麼。書吏想不出問題的時候,他就輕聲提醒。
不到半刻鐘時間,審訊結束。
簽字畫押後,司獄懇求兩個差役,“勞煩兩位官爺把我帶回去”
由於之前在一起公過事,所以兩個差役並未為難,打開房門押著他往府衙大堂走。
還沒走到門口,夏完淳迎麵走了過來。
他對著司獄歎了口氣:“哎,你太遲了。”
“啊?”司獄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怎怎麼可能,”他瞪著眼睛難以置信道:“我我第一招供,書吏記錄的也很快,怎麼可能會晚?”
“你什麼時候招的供?”夏完淳問。
“走進東廂房的屋門後立刻招供。”
“哦,”夏完淳搖頭,“牢頭走出府衙大堂的門後就招供了,你太遲了。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話,多長個心眼吧。”
“我”司獄差點被氣死,他目光繞過夏完淳看向府衙大堂,試圖找到牢頭的身影。
大堂上,欽差夏允彝正在看牢頭的口供。
他看了兩遍後問道:“徐明弼是自殺?”
“是,”牢頭回答:“審訊結束後的第九天,一個”
見牢頭支支吾吾,夏允彝厲聲道:“有什麼說什麼,不必遮遮掩掩。”
“是,一個一個自稱東廠的人,他給了我一錠金子,讓我想辦法弄死徐明弼。”
此話一出,府衙大堂寒意陣陣。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王之心,然後又強迫自己不去看。
王之心嗬嗬冷笑:“偽造身份而已,雕蟲小技!”
見眾人有些不信,王之心站起來大笑:“諸位,不是我王某人說話狂妄,東廠殺人從來都是想殺便殺,不會用這種低劣卑微的手段!”
眾人互相瞅了瞅,對這番話深信不疑。
東廠在外的身份是欽差,無論對方官職大小,東廠想抓就抓。
而且。
隻要陛下不降罪,他們也是想殺就殺。
王之心行事一向直來直去,確實不會乾這種事。
夏允彝質問牢頭:“你沒有驗明對方的身份嗎?”
“對方沒有胡子,說話聲音尖銳,再加上當時走的是夜路,卑職心裡害怕沒敢查驗。”
“繼續說。”夏允彝拍了下驚堂木。
牢頭被嚇了一跳,低聲接著說道:“拿到金子後我害怕了,既怕殺人,又怕不殺人會被‘東廠"報複。思前想後之下決定,把揚州府司獄拉下水。”
“分給他一半錢後,我們趁著夜裡值守的功夫來到徐明弼牢房外,打算將他弄死。”
“徐明弼得知我們的來意後,說了句不能讓我們的手臟了他的身子,冷笑一聲撞牆而亡。”
“不對吧”夏允彝再次提出質疑,“之前的卷宗寫的清清楚楚,他被打了九下就招供了,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會自殺?”
“大人,”牢頭猶豫了下,“他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