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曹化淳在,他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兩刻鐘後,曹化淳姍姍來遲。
“曹大人辛苦了!”呂大器為了表示重視,親自到府門口迎接。
曹化淳是官場的老狐狸還老狐狸,知道呂大器找他沒好事。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而是對著呂大器深施一禮,然後跟著走進府衙。
分彆落座後,呂大器先談公事:“最遲到臘月中旬,整個陝西的賦稅將全部交齊。陛下的旨意是讓大明錢莊將征上來的銅錢兌換成銀子,不知曹大人的銀子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曹化淳拍著胸脯保證:“價值兩百萬的銀幣隻多不少!”
“那就好!”呂大器悄悄鬆了口氣。
賦稅乃朝廷首任要務,乾好這件事其他的怎麼都好說,乾不好這件事其他的全都白扯。
“有件事需要和曹大人提前說一下。”呂大器故作深沉。
“呂大人請講!”
“陝西可能要再次出現民變。”
“啊...?”曹化淳故意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他站起身瞪著眼,張著嘴,喉嚨裡擠出一絲沙啞的聲音。
“陝西的士紳、商人不但沒把手裡的銀子換成銀幣,還在大肆囤積各種物資。據各地傳回來的消息,陝西已經有了錢輕物重的趨勢。”呂大器開始解釋:“百姓本來就沒多少錢,等他們手中錢財耗儘之時,便是陝西民變之日!”
“哦...”曹化淳收起驚訝的表情,隨口應了一句。
“曹大人似乎並不關心這件事。”呂大器皺著眉問。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錢莊掌櫃,為何要關心這種事?反倒是呂大人,身為陝西三邊總督應杜絕發生這種事。”
呂大器淡淡一笑:“你是陛下派來的人,又掌管當地錦衣衛,若是發生民變咱們誰都跑不了。”
曹化淳不為所動,繼續裝聾作啞。
二人又打了一會太極,曹化淳露出真麵目:“大明錢莊已經換出去三十萬枚銀幣,按照之前的約定,一枚銀幣應該分錢莊一厘半利潤,三十萬枚就是四千五百兩,呂大人打算什麼時候給?”
呂大器眼眉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
這個曹化淳果然狡詐,竟然用這種手段脅迫他給錢。
他沒辦法,隻能讓人取出四千五百枚銀幣交給對方。
確認數額無誤後,曹化淳伏在呂大器耳邊低聲道:“放心吧,陛下已經知道此事,正在籌備當中。”
“嗯?”呂大器心頭一震。
他昨晚才打探來的消息竟然早就傳到了北京。
可見錦衣衛打探消息能力之強,傳遞消息速度之快。
“曹大人方便告訴我朝廷的應對策略嗎?”呂大器問。
“不,不是朝廷的應對策略,是陛下的策略!”曹化淳糾正道。
“有...什麼區彆嗎?”呂大器眯了下眼睛。
“有,陛下的策略隻有陛下和錦衣衛知道,朝中大臣一概不知。”
呂大器目光閃爍:“曹大人的意思是...朝中有壞人從中作梗,不想讓貨幣改製成功?”
“差不多吧,這件事動了太多人的利益,有人反對也很正常!”
砰的一聲!
呂大器右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貨幣改製乃是國策,身為大明朝官員怎麼能這麼乾呢?實在可恨!”
他生氣有兩個原因。
一是指責官員不該反對國策,二是不該在他執行國策的時候反對。
他已經和貨幣改製綁到了一起。
貨幣改製成功,他呂大器大功一件,升職加薪。
貨幣改製失敗,他就是朝廷的罪人。
輕則罷官免職,重則有牢獄之災。
呂大器發泄完情緒後看向曹化淳:“曹大人,我是陝西三邊總督,是最不願意看到陝西出現民變的人。能否告知我陛下的應對策略,我好提前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