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倪元璐回答:“大臣是幫朝廷乾活的,現在對付他們,誰來幫朝廷做事?更何況此前已經收拾了一個吏部郎中徐一範,南京朝堂上勳貴勢力有隱隱做大的趨勢,是時候打壓一下他們的氣焰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貨幣改製進展緩慢的阻力來自士紳集團,官員是士紳集團利益的維護者。”
“陛下讓官員去解決這個問題,成與不成都是官員的問題!殿下一旦牽扯進去,到時候官員為了自保會把禍水引向殿下,讓陛下為難!”
“學生懂了!”朱慈烺對著倪元璐躬身施禮。
倪元璐不放心,又解釋說:“如若將貨幣改製比作戰爭,那麼這場戰爭可分為兩條戰線。”
“一條是宗室勳貴的戰線,這條戰線殿下可以隨便折騰,有陛下兜底。”
“另一條則是官員士紳的戰線,這條戰線必須交給官員去處理。”
“兩條戰線內部的矛盾隻能由內部來解決,千萬不能把矛盾轉移到其他地方!否則會激化矛盾,導致事態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是,多謝先生教誨!”朱慈烺對倪元璐的認可程度越來越高。
二人又商議了一會,倪元璐起身告辭。
兩天後,朱慈烺在春和殿發出令旨:為推行國策,凡在南京的皇室成員及勳貴,限期一個月內必須把府上所有現銀全部兌換成大明圓寶。如有違抗,一律嚴懲。
令旨一出,南京成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動蕩,反而陷入了祥和的平靜之中。
宗室勳貴都無視了這道旨意。
朝廷在推行貨幣改製過程中一直秉承溫和態度。
簡單來說就是想不強迫。
既然不強迫,他們就不會主動把銀子換成大明圓寶。
在他們看來,聖旨都不強迫的事,令旨會強迫?
皇帝都不敢做的事,太子會做?
所以,他們選擇了無視。
五天後,東廠太監張容來到朱慈烺麵前。
朱慈烺問:“南京的宗室、勳貴可有還錢的舉動?”
“回殿下,令旨發出後奴婢就派人進行了監視。各宗室、勳貴不但沒有把銀子拿出來換成銀幣,反而...”
“反而什麼?”朱慈烺怒問。
“反而像沒看到一樣,無視了殿下的令旨。”張容回答。
砰的一聲,朱慈烺右手狠狠拍在桌子上,“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竟敢無視本宮令旨!”
“陳寬!”朱慈烺朝殿門外吼道。
“奴婢在。”太監陳寬跑步來到殿內。
朱慈烺沉聲道:“召臨淮侯李祖述前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