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最新一期的邸報看了嗎?”
“看了。”
“第一個版麵寫的是什麼?”
“寫的是貨幣改製。”臨淮侯李祖述如實回答。
“什麼是貨幣改製?”朱慈烺一句接一句,不停地問。
李祖述本不想回答,但是在朱慈烺的追問下隻能總結道:“臣以為,貨幣改製這項國策概括來說就是把銀子換成大明圓寶。”
“臨淮侯覺得國策如何?”朱慈烺不露聲色的問。
“臣...不敢妄議朝政。”李祖述滴水不漏的回答。
見對方不上鉤,朱慈烺直接站起來問:“哦?臨淮侯的意思是不看好這項國策了?”
“臣不敢。”
“那到底是看好還是不看好?”朱慈烺逼問道。
“臣十分看好這項利國利民的國策!”李祖述無奈回答。
“既然看好國策,為何不支持國策?”朱慈烺語氣漸冷。
李祖述腦門開始往外冒冷汗,他跪在地上解釋道:“臣從始至終都支持國策,不知殿下此話從何而來?”
“支持國策?”朱慈烺冷冷一笑,“支持國策為何不把府上的銀子全都換成圓寶?”
李祖述狡辯:“臣換了。”
“換了多少?”
“換了兩萬兩銀子!”
“兩萬兩銀子?”朱慈烺咬牙切齒起來,“你們李家傳承數百年,府上的銀子數以百萬計!你竟然隻拿出兩萬兩銀子支持國策?”
李祖述低著頭,一言不發。
朱慈烺說的都是事實,他沒什麼好辯解的。
就算用謊言脫罪,也隻能幫到一時。等謊言被揭穿,罪責會加倍施加到他身上。
見對方不說話,朱慈烺更加憤怒。
他伸出右手指著李祖述的臉罵道:“你身為大明朝的勳貴,不為國分憂也就罷了,竟然還帶頭抵抗朝廷新政,簡直喪心病狂!”
“來人!”朱慈烺朝著殿外大喊。
“在!”四個侍衛挎著刀走了進來。
“李祖述抗旨不遵,將其拿下!”
四個侍衛衝上前將李祖述控製住。
李祖述整個人有些懵。
朱慈烺的舉動太反常了。
如果說之前的朱慈烺是一隻羊,那麼今天的朱慈烺就是一隻狼崽。
會咬人,但是讓人感覺不到危險。
李祖述以為對方在嚇唬他,不但沒有反抗反而十分配合地將手伸到背後,任憑侍衛們用繩索捆綁。
等侍衛們捆好後,李祖述才抬起頭問:“請問太子殿下這是乾什麼?”
“乾什麼?”朱慈烺被氣笑了,“你還好意思問本宮?身為大明勳貴,帶頭抵製朝廷新政就是罪!”
“來人,將其押入獄中等候發落!”朱慈烺發狠道。
“啊?”
李祖述終於慌了,他扭動著身軀跪在地上說道:“殿下饒命,臣知罪。”
“哦?”李祖述認慫的速度超乎了朱慈烺的想象,他走到李祖述麵前蹲下身問:“臨淮侯知罪了?”
“是,臣知罪了。”
“你說說自己犯了什麼罪!”朱慈烺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
“臣犯了緬懷先皇之罪!”李祖述說話時嘴角帶著邪笑,“臣府上的銀子均為曆代先皇所賜,臣本想把這些銀子放在府中供奉,以緬懷曆代先皇恩賜。”
“此舉違背了朝廷的新政,臣有罪!”
大明太子朱慈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詫異,是嚴肅,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