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的意思是把銀子都放到大明錢莊裡?”魏國公徐文爵盯著誠意伯劉孔昭問道。
“對!”劉孔昭點頭。
“不行,絕對不行!”徐文爵使勁搖頭,“都知道大明錢莊是陛下的錢莊!把銀子存入錢莊豈不是羊入虎口?”
“不一定!”朱國弼突然開口解釋:“首先錢莊隻認銀票不認人,隻要咱們不露麵,沒人知道咱們往錢莊存了錢!”
“其次,錢莊的錢是否兌換成大明圓寶,還得看陛下的意思。”朱國弼繼續說道,“咱們可以先把銀子存入錢莊,靜觀其變。如果陛下有意兌換,那我們就順勢而為;如果陛下沒有此意,那銀子還在錢莊,咱們沒有損失。”
徐文爵依然心存疑慮:“可錢莊畢竟是陛下的,萬一他......”
朱國弼打斷他的話:“錢莊說到底是一門生意!若想長遠發展就需要遵守錢莊的規矩,陛下也不能隨意亂來。而且咱們存入的是銀子,又不是性命!”
徐文爵還是搖頭:“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朱國弼笑了笑:“徐兄慎重沒錯,但過於慎重反而會影響大局!這世上哪有萬無一失的事?錢固然重要,但和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諸位切莫忘記流賊圍困京師時,陛下使用的那些手段!”
眾人心中駭然。
流賊圍困京師時,崇禎“搶錢”殺人,“無惡不作!”
更可怕的是,所有被殺的人都有罪證,而且是鐵打的罪證!
一旦被崇禎盯上,恐怕會重蹈那些被殺之人的覆轍!
在血淋淋的教訓麵前,劉孔昭開始給自己找台階下:“我認為朱兄的話有道理!”
趙之龍也順坡下驢:“豈止是有道理?簡直是至理名言!”
徐文爵沉默片刻,終於說道:“那...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我也沒必要反對。畢竟咱們已經結了盟,要共進共退!”
三人商議完畢,各自回府按照計劃行事。
次日早朝。
在朱慈烺的授意下,年已七旬的南京都察院左都禦史劉宗周,在朝會上羅列臨淮侯李祖述的罪名。
“臨淮侯李祖述假借曆代先皇名義抵抗新政,犯有大不敬、欺謾、妖言之罪!按大明律,當斬!”
當劉宗周念出罪名後,朝堂上的勳貴頓時有些慌了。
李祖述如果死了,他們這些和李祖述一樣的勳貴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不等勳貴們求情,右都禦史李沾率先站隊:“臣附議!”
“臣也附議!”兵科給事中阮大師跟著站隊。
右僉都禦史右僉都禦史見時機差不多,也跟著出列說道:“臣附議,請太子殿下嚴懲李祖述!”
南京朝堂有兩大勢力,分彆是文臣集團和勳貴集團。
文臣集團內部雖有馬士英派,史可法派等派係之分,但在麵對勳貴集團時卻能一致對外。
他們巴不得勳貴全都死光了。
勳貴集團亦是如此,他們每天早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盼著文臣嗝屁。
勳貴見文臣發難,馬上站出來求情。
劉孔昭率先說道:“殿下,臣以為臨淮侯李祖述之前的所作所為並非有意之舉,請殿下明察!”
“李祖述的祖上對大明江山社稷有功,請殿下看在那些功勞的份上饒了他。”朱國弼跟著說道。
“請殿下三思!”徐文爵也站出來保人。
朱慈烺開始假裝思考。
他處理這件事時要像皇帝一樣,秉承恩威並施的原則。
其實恩威並施其實並不準確,應該是先威後恩。
無緣無故的恩不但不會增加忠心,反而會讓對方失去敬畏之心。
朱慈烺沉著臉冷哼一聲:“李祖述身為大明勳貴,本應支持新政為國分憂!可是他竟以曆代先皇為借口反抗新政,簡直罪不可恕!”
“本宮身為太子,大明的儲君,當維護先祖聖明!”
“傳本宮令旨,將李祖述押入南京鎮撫司詔獄,等待秋後問斬!”
春和殿內,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