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
“我們之前給秦家的通訊設備都裝了監控,也給秦雲婷安排了人暗中保護,目前沒有接到任何綁匪的信息。”謝憫立刻回答。
“是的,秦雲婷也說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但是她兒子的失蹤絕對不正常。你們帶著人去她家,還是按上次那樣,保密。”王局歎了一口氣。
走出王局辦公室,兩個人都沒有回辦公室,顧添打電話叫葉銳帶上設備,安排上次那幾個人一起出發。
“我要回去開車嗎?還是打車?”葉銳一輛車肯定坐不下。
“不用,我有車。”
五分鐘後,坐在副駕駛的顧添皺著眉頭審問謝憫。
“你這車哪來的?”
“彆人送的……”謝憫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著操縱杆,姿勢放鬆,神色輕鬆完全沒有第一次開豪車的局促感。
“彆人送的??我要下車!你停車!”
謝憫轉臉一笑:“顧隊,沒有經過領導審批的事我不會做的,要不你問問王局或者……”
謝憫掐下了後麵的話頭,顧添真的摸出手機點開了爸爸的對話框。
“謝憫有一輛車,你知道嗎?”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第 41 章.
高升平兒子失蹤
收到消息的顧劭霖有些莫名其妙, 他又不是謝憫的保姆,難不成謝憫買輛車還要請示他,他回了個問號。
“豪車, 過百萬那種……”顧添故意不說具體的, 跟他爸打啞謎。
顧添的欲言又止, 顧劭霖終於咂摸出了不一樣的味道,這小子要麼是告狀, 要麼是套情報。
豪車?他想了很久,似乎有個很遙遠的一筆帶過的事跟這個車有關, 他發信息給副手,問他知道不知道。回複了一句我核實下就沒了動靜。
謝憫當然不可能真讓顧添半路下車, 就這麼彆著勁開到了蔚藍帝景。
挽著發髻, 化著妝, 穿著修身孕婦裙的秦雲婷正在客廳裡扶著腰來回踱步,看到進門的顧添眼睛一亮。
“還沒有人聯係過我!”
“是怎麼發現高鵬鵬失蹤的?”
高鵬鵬就讀的是一所全封閉的私立中學,以安保措施嚴密, 教學質量高而聞名。
原計劃高鵬鵬這周末放學會歸家, 但是突然來的台風, 學校臨時取消了放假, 把所有學生留在了學校裡自習。
周日早上,秦雲婷不放心, 開著車給高鵬鵬送去了厚衣服和一些維生素,鮮牛奶, 警方安排的保護乾警隨行,母子兩隔著校門見了一麵, 沒有任何異常。
周日傍晚, 高鵬鵬向年級值班主任請假, 說他爸爸要接他出去吃飯。
高鵬鵬是品學兼優那種好學生,曆次考試穩坐年級前十,所以年級裡的老師都認識他,沒多問大手一揮簽了出門條。
他給寢室的同學說了聲就離開了,昨晚沒回宿舍,同學以為他回家住沒管。
今天上課,第二節課,高鵬鵬還沒到。
課間,關係好的同學撥打了他的電話,關機,想著昨晚上又下過暴雨怕出事,告訴了班主任。
班主任聯係學校留存的高升平手機,關機。
然後打到了高升平的辦公室……
其他人不知道,秦雲婷還不知道高升平早就不在了嗎?所以肯定是誰以這個由頭騙走了高鵬鵬。
“熟人。調學校附近的監控,聯係交通部門要道路監控,你們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在工作上?”謝憫問。
“最近有個最大的客戶,船期耽誤了,影響了合同交付,但是這都是錢能解決的事情,對方不至於因為這點事綁架我兒子吧?而且我兒子不認識的人不會跟著走,這個我昨天去學校專程囑咐了他。”
秦雲婷雖然情緒不如上次激動,更加鎮定,但是顧添知道這次的影響比上一次嚴重很多。
因為她沒有告知市局,而是直接聯係了自己的父親,從上麵往下施壓。
“高鵬鵬身上有手機嗎?能定位嗎?”顧添問。
“能!”秦雲婷剛才著急忘記了這一茬,立刻摸出手機,登錄了APP軟件,他點下開啟定位後,頁麵出現了一個旋轉的小圓圈。
轉啊轉……
轉了幾十圈,還是保持原樣。
“為什麼定位不了?”
謝憫掃了一眼,心知要麼是設備被破壞,要麼就是版本太老不匹配。
“現在不確定高鵬鵬的失聯是自願還是非自願,如果之後有任何人聯係你們,無論對方要什麼,不管你有沒有都不能拒絕,一定要拖住,明白嗎。現在我們先追查他離開學校後的去向。”
秦雲婷家的超大客廳成了臨時指揮中心,學校附近的監控很快傳來。
昨天傍晚六點過,暴雨如注的時分,高鵬鵬穿著校服打著黑傘走出了校門,上了路邊停靠的一輛轎車,因為雨太大,遠遠的攝像頭根本看不清司機的臉。
顧添問秦雲婷認識這輛車嗎?
秦雲婷搖搖頭。
車牌號的核查很快發過來,本市人,33歲。秦雲婷看見清晰的照片和資料表示完全不認識。
“通知交警部門全市注意這個車牌。”
本以為會等很久的車輛下落,沒想到不到半小時,交警部門反饋了這輛車目前的所在地,正在濱海路上行駛,詢問是否攔截。
顧添立刻安排乾警前往配合,十分鐘後,連車帶人一起被攔了下來。
車上並不止司機一個人,還有一個乘客,他隻是個網約車司機。
麵對從天而降的交警,刑警,司機極力解釋自己有合法運營許可,注冊了網約車平台,合法上路。
顧添揉了揉太陽穴,這麼快查到蹤跡,其實他已經猜到了這個司機可能的職業。
“問他昨天送高鵬鵬去了哪。有沒有見過什麼人。”司機被請到了一旁,搭載的乘客被友好的勸離換乘其他車輛。
司機摸出手機查了訂單才確定警察問的是哪個乘客。
昨天下雨,高鵬鵬用同寢同學的手機下了網約車,上車後卻更改了訂單目的地,本來下單的地址是高升平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
但是上車後接了一個電話,卻讓司機改去了城市另一邊的一個地址。
司機送到後,是一條小路,從巷子裡走出來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對方舉著傘,加上駕駛位的視角限製,司機完全看不到對方樣子。
司機就瞧見高鵬鵬下車後跟對方十分熟絡,輕鬆跟著人走了。
“有聽見怎麼稱呼對方的嗎?”
“叫什麼什麼叔叔?”記不清了,網約車司機一天接那麼多單,若不是當時雨下得大,高鵬鵬臨時修改目的地,恐怕這個客人他都記不住。
聽到鴨舌帽,顧添靈機一動把黃玲玲之前拍的照片發了過去,讓司機辨認。
司機看了半天說下巴很像,鼻子沒看見,不敢確定。
“能給我看下這張照片嗎?”站在旁邊從他們進來就沒坐下過的秦雲婷指了指顧添手機頁麵。
顧添遞給她,蔥白的兩指不斷放大照片,直至模糊到看不清,秦雲婷還捏著手機皺著眉頭再辨認。
“你是認識嗎?你覺得像誰就說,不算假消息,我們警方會核實。”謝憫出聲鼓勵秦雲婷指認。
“像……像運輸部的老陳,但是沒有道理啊。”秦雲婷說完自己又搖了搖頭。
“老陳認識高鵬鵬嗎?”顧添問。
“認識,他和我算是創業初期的合作方,後來老高把他請過來管運輸,船期這些,這麼多年一直跟著老高。”
“你們上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謝憫忽然問。
“春節前吧。老高請他來家裡吃飯。”
謝憫和顧添對視一眼,顧添緊接著問:“你不是去公司了嗎?最近沒見到?”
“說起來奇怪,老陳9月29日離職了,他拿著老高批了的離職申請,還有多的補償金從財務支走了工資。我都是回去工作才知道,也是因為他離職,很多問題沒人接手,然後船期一團亂……”
秦雲婷說到最後,還是不願意相信是老陳綁架了她兒子,她想不出來老陳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但是其中兩個時間點卻非常微妙,和秦雲婷十個月沒見麵自然不清楚秦雲婷懷了二胎,高升平前腳離開公司去帝城尋找幫助,後腳老陳離職。
“去把李濤抓回來認人,我親自問。葉銳安排人去公司詢問老陳的情況。特彆是他離職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彆的事情。”顧添安排完拔腿往外走。
“開我車回去吧。”謝憫把車鑰匙扔過來。
顧添一遲疑,車鑰匙落在了腳邊,謝憫不解的望著他,顧添彎腰拾起鑰匙,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電梯裡,他摸出手機,顧劭霖在半個小時前給他發了信息,被一長串工作彙報擠在了後麵。
“車的事,組織知道。你可以理解為給謝憫的獎勵。”
理解為那就是還是不是唄,但是什麼事會獎勵這麼豪個車?顧添好奇的病又翻了,乾脆把車牌號發給了交管部門合作過的同事,讓他幫忙查查這輛車登記上牌的時間。
李濤是被從被窩裡撈起來的,胡亂套了身衣服,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被帶進了審訊室。
雖然一臉倦容,形象不佳,見到顧添卻沒有一點懼怕,笑咪咪叫了聲:“哥,給隻煙抽抽,提提神。今又看上哪個姑娘了?”
顧添冷笑一聲,手機一震,謝憫發來了幾張顏色有些發黃的舊照片。
照片隻拍了半張,背景不知道在哪裡,反正肯定不是逸林。
“秦雲婷從家裡翻出來的老陳的舊照片。”
一支煙燃儘,顧添調出了李濤和墨鏡男在餐廳碰麵的監控截圖。
“喲,哥哥,我出門吃飯跟人拚個桌都不行嗎?”
這是矢口否認的架勢,顧添並不著急,而是拍出了謝憫剛發過來的舊照片。
“你以為,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會弄你回來?”
李濤看了一眼照片,頭轉向一旁。
第42章.
第 42 章.
勒索電話
顧添不著急收起手機, 李濤的餘光忍不住的看那張放大的臉。
“確定不認識?為什麼我們在他家裡,搜到了一些和你有關的東西?”
“什麼東西!”李濤轉臉盯著顧添,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一點點撒謊騙人的痕跡。
“這幾張照片原版, 但是照片上有你的指紋。”顧添翻出了秦雲婷曾經收到的騷擾短信中的床照。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作為主人的狗, 你還能管主人把照片給了誰?”顧添雙手抱著手臂, 滿嘴胡說八道。
李濤吞了幾口唾沫才咽下了那句,我隻給過他電子版。
他確定顧添在騙他, 但是顧添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謊言被戳穿。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說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為什麼的你的指紋會存在於這些和彭秀美有關的東西上。”
“彆想訛我, 這個人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什麼照片指紋,我也不知道。彆想從我這得到任何信息。有證據你們就抓我, 沒證據你們就得放了我。”
“行。先關你48小時給你時間好好回憶下, 你究竟認識不認識這個人。”
乾警去了高鵬鵬下車地, 如網約車司機所說,是一條小巷,沒有攝像頭, 那天下雨, 附近商家的個人攝像頭根本拍不清。
高鵬鵬被帶走後去向不明。
雲升物流的詢問也進展的並不順利, 隻有高升平的助理提供的信息算是稍微有些參考價值。
老陳本名陳平, 45歲,擁有中遠海運大副資格, 早年以駕駛大噸位貨運船執行跨境運輸服務為生。
後來進入了雲升物流主管海麵運輸的協調溝通。
陳平離職前幾天,每天都會在高升平辦公室裡一待幾個小時, 時不時有爭吵傳出來。
因為高升平的辦公室隔音較好, 所以具體吵了什麼, 他聽不清楚。
每次吵完老陳出來情緒平靜, 而高升平臉色都有點難看。
再然後就是高升平離開,老陳離職,因為有了前幾天的事情,所以大家推斷可能老陳想要提高待遇或者彆的,和高升平發生分歧,談不攏乾脆一拍兩散。
高升平曾經用過的電腦也被他帶走了,是個筆記本,所以想要從這塊查線索的想法行不通。
唯一有價值的是,雲升物流在幾年前曾經搞過一段時間指紋打卡,陳平錄入的指紋居然還保留著存檔,和警方從餐廳提取到的指紋相符,說明和李濤見麵的人確實是陳平。
——
少年再次睜開眼,昏暗的室內,頭頂一盞蒙塵的玻璃燈泡搖搖晃晃。
他手腳被綁住,嘴巴裡塞著不知道什麼東西,舌頭一頂,滑唧唧帶著鹹,讓人惡心。
他環顧四周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是有節奏的左右輕搖讓他分辨出了這是什麼地方,船隻的甲板之下。
「咚咚咚」頭頂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少年側仰頭仔細聆聽,應該有三個人。
少頃,「嘩啦」一聲,頭頂前方空出一大塊,旋即放下來了一部簡易懸梯。
梯子上走下了三個人,其中一個身影分外熟悉,還沒完全露出臉,他已經認出了是誰。
有救了!
少年拚命踢著雙腿,背在身後的雙手互相磨蹭想要脫離綁繩的束縛。
他努力睜大眼睛望著走下來的人,嘴裡發出嗚嗚嗚的低鳴。
嘴裡惡心的東西被扯掉,少年急切地詢問。
“陳叔叔,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帶我去見爸爸嗎?我們現在在哪裡?我爸爸呢!”
“還想見你爸?現在我們在瞭陽的海上,你想要見你爸隻有等你死了下去見他了。”旁邊一個少年不認識的男人語帶揶揄。
“啪——”陳平一耳光抽在了說話人的臉上,瞬間五個鮮紅的指印。
“誰他媽的叫你多話。”
“陳叔叔,什麼意思,我爸爸呢,我爸爸呢!”
少年眼眶裡轉眼蓄滿了淚水,這個人是爸爸的好朋友,明明說帶他去和爸爸吃飯,怎麼轉眼就到了這裡?
他們一起上了一輛車,然後他就睡著了……
“爸爸,爸爸!你殺了我爸爸?為什麼?”
“嗤,真他媽的麻煩!現在,我要給你媽打電話,你要是不想死,也不想你媽死,就老老實實的報個平安說你很好。”
少年哽咽著點頭,電話接通,對方還沒說話,少年不管不顧地吼了起來。
“媽媽,陳叔叔綁架了我,他還殺了爸爸。”
“啪啪啪……”少年頭發被揪起,被迫仰起頭承受著數不清的耳光。
“行了,知道你本事大把他兒子綁來了。”
電話裡傳來陌生的男聲,臉頰高腫的少年抿著嘴死死瞪著陳平。
“儘快拿到,如果拿不到帶著他一起走,到了公海有人接應你們。”
對方說完掛掉了電話,陳平轉眼盯著少年。
“你要不想你全家死絕,我勸你乖乖按我說的做。你爸那麼硬骨頭還不是死了,殺死一個人很簡單。”
陳平擒住他的下巴手一伸按開了手機。
“媽媽,媽媽,救我,陳平要殺我……”
少年撕心裂肺喊了一長串,陳平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等他抬頭看到的是陳平嘲弄的笑容,他手裡舉著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掉了屏幕。
“小子,跟你老子骨頭一樣硬,也一樣蠢……”
少年舔掉了淌進嘴裡的鼻血:“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爸爸。”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硬闖,自己不想要錢還要擋彆人發財的道……”
——
深夜?蔚藍帝景。
叮鈴鈴,座機響起。
技術人員迅速架好監聽通道,謝憫輕輕點頭,秦雲婷接起了電話。
“媽媽,媽媽,救我!”高鵬鵬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了過來,就說了這麼一句話,聽筒那頭安靜下來。
“鵬鵬,鵬鵬,你在哪裡!”秦雲婷本來平靜的情緒,因為高鵬鵬的這一聲哭喊立刻崩潰。
謝憫握住了秦雲婷顫抖的右手,輕輕的捏了捏。
秦雲婷的手指反扣住謝憫的手掌,指甲嵌進了皮膚。
高鵬鵬的聲音沒再響起,聽筒裡隻有沉重的呼吸聲。
“你是誰,為什麼抓走我兒子。”
“你報警了?”一個明顯經過變聲設備的聲音傳來。
“沒有。”秦雲婷立刻否認。
顧添拿過筆草寫了個高字,秦雲婷吞了兩口唾沫。
“他們來調查老高的事情。我沒說鵬鵬的事……”
“嗬^”那頭一聲輕笑。
“你如果不想兒子去和老公作伴,每年燒紙燒雙份,勸你不要報警。蔚藍帝景3001在我的監控範圍內,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
秦雲婷一個你字還沒出口,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45秒,沒能追蹤成功。”
“隻有老陳來過我家,公司其他人包括菜副總都不知道我家的地址……”
秦雲婷的肩膀微微發抖,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得罪了這個人。
謝憫輕輕抽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後的通話中,你不要泄露你知道他身份了,這樣對人質很不利。”
謝憫兩手交握了下,覺得不妥,把左手揣在了褲兜。
未能追蹤到準確地址的通話錄音,並非一無是處,技術員立刻反複播放,不斷分析,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錄音裡沒有聽到風聲,水聲,似乎是一個安靜密閉的空間。
“再放一下最開始,高鵬鵬喊媽媽那裡。”
謝憫皺著眉頭聽了好幾遍,問大家:“你們有沒有覺得前後連貫的太乾脆利落了?”
“乾脆利落?”卓一鳴不明白,明明中間有一兩秒的空白,還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綁匪說話是用了變音軟件隱藏自己的真實聲音,而人質的聲音是本音。高鵬鵬聲音之後就是呼吸聲,說明綁匪一直在話筒旁邊,高鵬鵬最初情緒那麼激動,明顯反抗掙紮,後麵的通話裡卻沒有了他的任何動靜?”
謝憫提出了自己發現的疑點。
“確實太乾脆利落。高鵬鵬被帶走的聲音,被捂嘴的聲音,一點都沒有。”顧添認同謝憫發現的問題。
“人質的聲音是錄音。綁匪不敢放他直接對話,是怕他不聽話喊出對自己不利的話語。”
“人質認識綁匪其中一個人,說不定還知道自己在哪裡。畢竟被人知道是誰不要緊,被人知道在哪就有些麻煩了。”
顧添說著話逮住謝憫的手腕從褲兜裡扯了出來,手掌側麵被秦雲婷掐出了血,他招手叫來秦家的保姆,讓對方找點消毒酒精過來。
“一個人?因為綁匪通話的房間裡沒有其他聲音,而人質不可能單獨放著,所以至少兩個人?”
“對,所以要查查陳平的社會關係。”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第 43 章.
特彆的贖金
柔軟蓬鬆的棉球浸透了酒精棉變成了瓷實的一團, 刮擦過皮膚,痛感和涼感兼具。
謝憫忍不住嗤了一聲,顧添把那句「誰叫你給伸給她掐」硬生生吞進了肚子裡。
乾涸的血漬擦拭乾淨, 顧添仔細貼上了創口貼, 一抬頭瞧見站在旁邊的卓一鳴皺著眉頭看著他。
“看什麼, 你師父不在就偷懶?陳平的人際關係查到了嗎?”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台風雖然沒來, 但是帶來的降雨卻是一點沒少,大著肚子的秦雲婷被勸去了休息, 顧添摸著煙盒走去了廚房旁邊的生活陽台,隻有那裡沒有封窗戶。
點燃一支香煙, 剛吸了兩口, 謝憫走了出來, 他立刻把大半支香煙摁滅在圍欄上。
“你抽,沒事。”謝憫揚了揚下巴。
“熬夜抽多了不好,你來是有什麼事?”顧添伸頭看了看客廳方向, 拐了兩個彎完全看不見那邊的情形。
“你覺得秦雲婷有綁匪要的東西的可能性有多大?”謝憫問顧添, 他需要一個更準確的判斷。
他十幾年的社會人際關係, 都不是正常的關係, 他唯一可以信任,客觀去對待的隻有警察身份。
除此之外, 還能算得上的是醫護人員。
外麵普通人,他幾乎不相信他們說的任何話, 沒有涉及關鍵利益的不去追究真假,比如房東阿姨告訴他自己的房子是全村最便宜的。
他不信, 但是也不會去調查是不是最便宜, 隻因為符合他的要求, 報價能接受他就租了。
涉及利益的,他會花精力去分析真假,得到一個符合他認知和邏輯的結果。
秦雲婷的背景複雜,對警察並非完全信任,她似乎養成了在意的事情,必須自己掌控的性格。
謝憫知道他對兒子的感情肯定超過高升平,但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刻意隱瞞一些事情。
“對於綁匪沒有著急提贖金這事,她並沒有表現出焦躁,說明她可能猜到綁匪要的不是錢。估計她猜到了一部分,按陳平和李濤會麵說法來看,秦雲婷對違法亂紀的事情很反感,如果她一早知道全部情況可能早就提交給警方了。”
風越刮越大,謝憫說回屋吧,顧添拽住他的手腕:“你今天吃藥了嗎?”
謝憫眼睛都沒眨:“吃了,你剛才回市局我吃的,卓一鳴他們都瞧見了。”
淩晨三點,秦家的電話再次響起。
秦雲婷聽見跌跌撞撞跑出來抓起了話筒。
“東西準備好了嗎?”還是那個奇怪的聲音。
“有很多……我不知道你要哪樣,可以給個提示嗎?”秦雲婷儘量保持聲音的平穩。
“你不知道?高升平沒告訴你,什麼能看什麼不能看嗎?”
“我……我已經很久沒有管過他的生意了……”
“沒管過,你能這麼快接手?騙人前先想想你兒子的小命吧。”
話筒裡傳來了耳光聲,高鵬鵬的慘叫聲,電話再次掛斷,42秒。
那幾巴掌耳光,抽得很狠,隔著聽筒都能聽出高鵬鵬嘴堵著,被人揪著頭發被迫仰起頭引起的嗚嗚聲和呼吸抑製。
這也徹底抽碎了秦雲婷的心理防線,她滑做在地板上倒在保姆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接近六個月的孕肚隨著她的抽泣,劇烈的起伏,肚子裡的胎兒似乎也感知到了母親的情緒,甚至能夠看到薄薄睡裙下不正常的凸起異動。
“秦女士,我想你需要好好回憶下,高升平遇害前是否有異常反應。您現在應該清楚了,高升平的死,還有你兒子被綁架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
顧添聲色俱厲盤問秦雲婷,謝憫在另一邊帶著耳機反反複複播放高鵬鵬被扇耳光的錄音。
“嘩啦!哐啷——”
細微的聲音終於被謝憫捕捉到,他招手叫顧添過來一起聽,兩個人分彆塞著一隻耳機,頭靠在一起。
錄音播放了兩遍,除了啪啪啪的耳光聲,顧添什麼都沒聽到,他猛地一轉頭,不自覺的抿了下嘴,謝憫往後退了一些,不過耳機的分線長度頗短,他不得不再次回到原處。
“聽什麼?”顧添問。
“忽略你現在能聽到的聲音,去找不屬於人的聲音。”謝憫用手堵住耳機固定,再次摁下播放。
顧添學著他把耳機儘量推進了耳洞。
“哐-哐-哐-哐-嘭!”
顧添一轉頭,扯得耳機線一動連帶著謝憫的頭也扯了過來。
這一次,他的嘴結結實實貼在了謝憫耳旁,觸感提醒他和剛才一樣……
謝憫紅著臉手忙腳亂扯掉了耳機。
“聽到了嗎?”他不自覺的反複擦拭臉龐,就好像要把顧添剛才無意的觸碰狠狠剝離。
有那麼讓人難以接受嗎?我又不是故意的!
顧添的不爽居然小聲嘟囔了出來,謝憫下意識說了抱歉,又一次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顧添心裡很不爽,但是他不能發作,工作時間,再說搞得好像他被占便宜一樣。
“有玻璃瓶來回滾動的聲音,時近時遠,然後撞到了什麼東西上。”
“結合陳平的工作性質,我感覺這可能是在船上。”
最近幾天因為台風影響,各個港口的船隻全部回港停泊,出於安全考慮船上不會留人,船員漁民固定好船隻後就會離開。
如果陳平把高鵬鵬帶去某個港口藏匿,倒是真的不容易被發現。
彆說望北島,就是逸林市大小港口,臨時的正規的都不下十個,放眼整個島更多,他們上哪去確定高鵬鵬被藏在了哪條船?
“你再給我聽聽。技術嘗試把背景音加強。”顧添拿過耳機再次塞進了耳朵。
音量提高,刺痛人心的巴掌聲下,瓶子咕嚕滾動的聲音也加強,甚至依稀聽到了風聲。
“風聲!風聲!卓一鳴找人調取氣象數據,整個望北島從今天下午開始的海域風力,刮得什麼風,幾級。速度。”
在市局忙活的葉銳打來了電話,陳平關係特彆好的除了雲升物流的同事以外,其他都是早年跑船認識的搭檔或者船員,或者港口工作人員。
有三個船員是望北島的人,根據查到的戶籍地,工作單位,剛才派當地派出所民警上門查找,有兩個人周日離家後沒有返回過。
其中一個的家人很肯定的說,接了老陳的電話後走的。
兩個人都在逸林的港口工作,戶籍地一個是望北市,一個是瞭陽市。
氣象信息回傳,從下午開始,望北島的海麵沒有不刮風的,但是風力大小不同。
逸林海麵風力最小,最大的是瞭陽市,不僅風大還伴有持續的雷雨。
“瞭陽!人在瞭陽,查瞭陽的港口。”顧添和謝憫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顧添喊完轉頭問謝憫:“為什麼?你怎麼想的?”
謝憫語遲……你不也是這樣認為的麼?難道我說直覺?那肯定不成……
“逸林的風力不影響大型船隻出海,風力減弱,很多船主會回港口查看船隻有沒有損毀,順便做一些準備工作,明天風停了好儘早出海,港口勢必會人多起來,不適合陳平安心藏匿。瞭陽的這個風力加上持續的大雨,應該不會有誰冒雨去港口,所以他們還能在那安心再待至少半天!這是我們最後的時間,如果風小了,人多了,他們肯定轉移!”
“瞭陽……瞭陽……”秦雲婷喃喃自語,對於這個她不熟悉卻總覺得應該有印象的城市名反複念叨。
“鵬鵬去過瞭陽。陳平是望北島的人,他小時候,七八歲的時候,我們還沒搬來逸林,有年暑假他跟著陳平來望北島玩過。回去後他跟我說陳叔叔帶他每天去釣魚,遊泳,水好藍,好多小魚,好好吃……”
“高鵬鵬今年十五歲,七八歲就是七八年前,查瞭陽最近幾年新形成的中大型港口。”顧添話音未落,座機電話再次響起。
謝憫一把摁住聽筒阻止了秦雲婷的手。
“記住,不要暴露你知道綁匪身份。第二,編謊話說你知道他們要的東西。第三,必須要求和高鵬鵬對話。”
“喂……喂……我問過我老公了,他說他說有東西放在保險櫃,但是你們要先讓我和我兒子說幾句話。”
“你問過你老公了?”對方語氣玩味。
“對,我老公被搶救過來了,沒死!”秦雲婷慌亂的編著瞎話。
對方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想和你兒子對話不是不可以,東西是什麼你得先告訴,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呢?”
“好……好……”秦雲婷手發抖打開手機,調出她和高升平的聊天記錄。
“8月,8月14日,3……後麵是一個數字。”秦雲婷咬住了話頭,差點順著念了出去。
“後麵呢?”
第44章.
第 44 章.
葉銳你是不是有個弟弟?
秦雲婷並且有按綁匪要求繼續後麵的內容, 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和我兒子對話!”
秦雲婷語氣堅決,對方的反應說明她賭對了!
聽筒裡短暫的空白後傳來了一聲抱怨:“麻煩!”
“媽媽媽。我好餓,我想吃藍色的魚, 紅色的螃蟹……還有……”
高鵬鵬一句話沒說完被人捂住了嘴巴。
綁匪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看你兒子還活著, 還知道要吃東西, 你要再磨蹭點,他想吃的東西就隻能燒給她了, 後麵是什麼挨著給我念!”
“8月,8月14日, 381萬。”
“7,7月20日, 265萬。”
……
“很好。這是什麼東西?”對方再次發問。
“一本賬本, 手工賬本……”
“他藏在書櫃地下的, 我也是剛……剛翻到的。”
秦雲婷說完又補充解釋了,想要證明自己毫不知情。
對方再次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那你準備好,等我通知。”
電話一掛, 秦雲婷急切的說:“肯定是在瞭陽, 鵬鵬第一次去瞭陽, 說陳平在海邊有住處, 他們每天住在海邊白天遊泳,晚上釣魚, 有一種藍色的好好吃,還有第一次吃紅色的螃蟹, 後來搬到這邊經常買給他吃。”
據秦雲婷所述,高鵬鵬第一次去瞭陽待了半個暑假, 陳平應該帶著他玩了不少地方, 也吃了不少東西, 他唯獨提起這兩樣證明和他們之前推測的不錯,陳平等人藏匿的地方極大可能就在高鵬鵬小時候去過的那個海邊!
“70秒,追蹤到了大的範圍瞭陽市,我們看能不能繼續縮小一些。”技術人員成功定位了對方信號發出地。
“秦女士,這是什麼?知情不報不利於解救人質。”顧添指著秦雲婷手機上還未退出的頁麵語氣頗為不爽。
秦雲婷還真的有隱瞞。
“我……這是我瞎猜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要什麼。”
表麵上秦雲婷和高升平的家庭賬戶是聯名,進出賬目秦雲婷都會收到短信提醒。偶爾高升平也會用家裡賬戶接收資金,更多的是他自己轉錢進去。
但是秦雲婷很清楚,高升平肯定還有她不知道的個人賬戶,鑒於平時生活中,高升平一直沒有太出格的行為,所以她也沒去追查高升平究竟有沒有小金庫,按秦雲婷的說法。
“隻有拿死工資的老公,老婆才管得住錢。其他的差不多就得了……”
7月和8月,她的賬戶收到了兩筆陌生彙款,說陌生是因為付款方在境外,時間也不對。
他們的客戶都是公司集團類,要麼年結,要麼季結,走完流程,付款都是每季度第一個月初,沒這種半道來的。
第一筆沒在意,第二筆她追問了高升平,高升平當時搪塞她,是XX客戶的海外戶頭,用於避稅。
她留了個心眼,找財務的人查了下,XX客戶是年結客戶,兩筆款到後,沒有入過賬……
後來她又問過高升平,叫他千萬彆做違法的事情,高升平說知道,叫她放心,心裡有數。
高升平的電腦是工作電腦不離身,這次人走了,手機電腦都沒了,她懷疑對方沒有找到自己要的東西所以綁架了兒子。
情急之中她隻是想試試……
“那就複製一個賬本吧,編點東西,金額必須要大,以億為單位,厚度要厚。要做舊,因為這不是新的,是舊的……”
謝憫卷曲手指,指關節一遍遍捋過下顎骨。
“卓一鳴……”顧添剛叫一聲。
“讓哈智俊去弄吧,他不是技術嗎?讓他做舊筆記和紙張,其他的就不用告訴他了……”
謝憫話還沒說完,顧添已經撥出了電話,著重強調是謝隊要求的……
哈智俊什麼都顧不得問,好好好,保證立刻動手,儘快完成任務。
天色大亮,半夜小了的雨忽然又大了起來,謝憫拿過遙控板摁開了電視機。
“受強冷天氣影響,預計今明兩天有一次大麵積降溫降雨席卷望北島,局部地區降溫高達10度,請各位市民做好禦寒準備。”
天氣預報還未播放完畢,卓一鳴已經查到了瞭陽的氣象消息。
“白天風不會小,一直有中到大雨,預計晚上才可能停雨。”
這是個好消息,風大雨大不會轉移,其他人不會回去港口,隱蔽性也還好。
“一鳴,你留在這裡繼續定位綁匪的位置,我和顧隊回局裡部署行動。”
雖然天氣預報也許很準,但是犯罪分子的心理變化無人知曉,隻有儘快確定營救方案才能保證人質安全。
雨幕中,黑色的越野車飛馳而過,在地麵劈出了一條綿延不斷的水花,到了市局,謝憫把車停到辦公樓前卻並不下車。
“你和王局一起部署吧,我有點要緊的事情要去辦,一個小時後回來。”
顧添滿腦子問號,謝憫看了眼時間似乎很著急。
“我不擅長整體部署,你去吧,我相信你。”
這句我相信你,很是受用,顧添打開車門兩步衝進辦公樓,雨水隻是微微打濕了他的肩頭。
顧添帶著葉銳走進了王局辦公室,對於缺席的謝憫,王局隻是問了句,沒再說更多的。
三個人商量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卓一鳴彙報,綁匪要求秦月婷帶著賬本去換人。
但是地點還沒說,秦雲婷已經在他的授意下說自己大肚子,受了刺激現在有先兆流產,動不了……
秦雲婷提出讓自己的在逸林讀研究生的表弟去,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警方的人偽裝受害人家屬前去交接是慣常的方式,這個方式不僅警方知道,很多罪犯也知道,不過拚的就是犯罪分子的自信以及他們的貪念。
大家都在賭。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綁匪再沒有來過電話。
消失了接近兩個小時的謝憫再次出現,救援方案出來了雛形,但是誰作為秦雲婷表弟去還沒有決定。
“我認為對方會分開拿東西,不會暴露人質所在的位置,很可能會安排其他人去拿東西。所以我們的主力還是得在綁匪撥出電話這裡。”顧添提出。
“嗯。葉銳你是不是有個弟弟?”謝憫突然問。
顧添和葉銳皆是一愣,他確實有個弟弟,但是知道的人並不多。他沒回答時還是不是,看著謝憫等他下一步發話。
“我估計綁匪可能會要秦雲婷表弟的照片,到時候發你弟弟的照片去,然後你帶一隊人去交賬本。”
這是謝憫委以重任,葉銳帶隊等於那一個部分是他全權負責,和綁匪麵對麵的人絕對不能是沒有經驗的人,而葉銳在逸林市多年,誰知道形象有沒有恰好彆人認出來,用家裡人的照片冒充,稍微偽裝一下打扮得相似,對方也不會太懷疑。
技術將綁匪的定位精確到了瞭陽市的兩個港口,地理位置相距不遠,但是差以毫厘失之千裡。
“這個天氣無人機能出動嗎?”顧添問。
“要不我們試試?”謝憫答。
十五分鐘後,瞭陽市某航拍機構,冒著暴雨出動了高清無人機,兩台總價值超過六位數的小東西搖搖晃晃飛上百米高空,翱翔在海上努力拍攝瞭陽雨中的港口。
暴雨掩蓋了無人機工作的聲音,也為罪惡掩上了麵紗。
超過百米高空的風力更大,無人機幾飛幾降終於將兩個港口的全貌拍了下來。
隻能算是拍了下來,清晰遠遠算不上。
王局叫來了視偵,圖偵,技偵一起分析拆解,終於發現了瞭陽小魚港一條船的異常之處。
小魚港因停泊漁船而得名,最近幾年因為保護海洋生態,遠洋養殖成效顯著,魚獲大增,曾經單次隻有十幾二十艘個體漁船停泊的小魚港,逐漸發展成了專門停靠中大型遠洋漁船的大型漁港。
“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這條船的體積和外觀能夠估算出來並不適合遠洋航行,而且外形不像漁船,是改建過的。它又停泊在最靠海的外圍,有點異常。”
有了準確地的預判,完整的行動方案正式出台。
小魚港的總指揮,由王局和謝憫坐鎮。
交付賬本那部分由葉銳指揮協調。
所有工作有序開展,隻等綁匪確定交易。
下午四點,逸林市的雨停了,太陽露了一臉又躲進了雲裡,綁匪再次打來電話。
“六點鐘,瞭陽交接,帶上你的手機,接收指令。到了會給你安排,把你表弟的照片發過來。”
“我發哪裡?”秦雲婷問。
“我說過了,帶上你的手機,接收指令。”
掛掉電話,秦雲婷的白色寶馬車從地下車庫駛出。
作者有話說:
葉銳的弟弟葉楓,下一本刑偵文主角。
求個預收:《追逐(刑偵)》
晏笙結束了海外多年的乏味科研生活,回國第一夜迫不及待去酒吧體驗夜生活,遇上了臨檢。
實習期還沒過的新警葉楓,提著他進了廁所,一錯不錯盯著他:尿檢……
入職三年,晏笙升任法醫中心主任,下班後去正規足療放鬆,撞上了警方掃黃,剛調來的葉楓提起他的肩膀摁在了牆壁上。
次日,兩人在辦公樓走廊相遇。
葉楓:我們是不是見過?
晏笙:沒有,從來沒有……
你追逐痕跡,我追逐你;
老「流氓」法醫X 新警“小狼(nai)狗”
第45章.
第 45 章.
對峙
同時, 一條豪華車隊從市局門口啟動,說豪華不僅是其中不乏豪車,更是陣容豪華, 抽調了近百名精兵強將開拔。
坐在邁巴赫後座的王局瞧了一眼緊隨其後的顧添的車。
“你那車給彆人開放心?”
“撞了就撞了唄, 一會我可是要參與行動的人, 怎麼能在開車上浪費精力。”
扶著方向盤的謝憫笑了笑,輕鬆一撥方向盤轉了個彎向東開去。
五點, 行程過半,秦雲婷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發過來。”
對方使用的號碼, 正是當初給秦雲婷發床照的那個號碼,這個號嗎技術部門一直沒有放棄追蹤, 一開機就開始了反追蹤。
葉銳把早已準備好的弟弟葉楓拍攝於十八歲的照片發了過去。
發送完成後, 顯示對方已讀, 但是並沒有回複。
五點半,謝憫開著車停在了距離小魚港一公裡外的一處海灘邊,視野開闊, 無人經過。
天上的雨還下著, 烏雲密布的天空提前拉開了黑夜的序幕。
“紅葉路8路公交車站台黃色垃圾桶。六點鐘準時放上去。放上就走, 如果不聽話, 高鵬鵬就丟進海裡喂鯊魚。”
隨著這條消息過來的還有一段語音。
撲通撲通的水聲和人被水嗆後的劇烈咳嗽聲,秦雲婷如果聽到這段錄音怕是又要暈厥, 公安乾警緊繃著的內心鬆了一口氣,不怕綁匪抓不到, 最怕的是人質出危險,至少截止現在高鵬鵬還活著。
技術部門成功追蹤到了這兩條短信發出地, 正是小魚港。
8號公交車, 始於瞭陽市公交總站, 終於瞭陽市海港村,途徑紅葉路,小魚港,高峰時期每五分鐘一班,非高峰期十分鐘一班。
從小魚港到紅葉路,公交車行駛需要32分鐘,開車隻需要十五分鐘。
紅葉路一共有3趟公交車經過,一趟305路,半小時一班,到達紅葉路的時間剛好準點,一趟早晚高峰特快,根據工作日客流決定發車時間是5點還是5點半,到達紅葉路需要35分鐘。
也就是說,綁匪規定的傍晚六點,兩處站台至少有5趟車可能經過。
如果沒有意外,對方安排的人已經出發,雖然不知道對方會自駕車還是坐公交車,或者打車。
但是這個時間點卡得剛剛好,他們要反追對方出發地變成了不可能。
顧添迅速調撥了三十幾個人跟葉銳出發前往小魚港,他們計劃在紅葉路前後一個站,以每三人為一組,從五點五十分開始乘坐所有途徑的公交車,根據當時情況坐一到兩站就下車繼續倒回來,然後一些人在紅葉路馬路兩側的站台,偽裝乘客機動候命。另外正反方向各安排兩輛車,隨時準備追擊不同的交通工具。
風雨中的小魚港,拴在海邊的漁船隨著海浪來回擺動,天色昏暗,一身黑衣的狙擊手趁著夜色掩護爬上了漁船頂部,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五十米外的藍色船隻。
那是一艘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船舶,甲板上本應該是貨艙或者客艙的位置被一個改裝過的寬大集裝箱代替。
摸到附近的人用望遠鏡觀察,船首的兩個房間外麵搭上了雨布,看不清裡麵的狀況。
六點整,裹著幾層塑料袋的賬本按要求放在了唯一的黃色垃圾桶上方。
大雨中除了偶爾飛馳而過的小汽車,還保持著勻速準時抵達的隻有城市公交車。
六點零兩分,塑料袋上積起了小水窪。
又過了五分鐘,雨幕中晃悠悠開過來一輛8路公交車,車上空蕩蕩隻有七八個人。
公交車到站,車還沒停穩,車門未完全打開,擠下來一個穿著牛仔褲,薄外套的男人,他連傘都沒打,衝下車在垃圾桶上一勾,轉身又上了公交車。
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鐘,如果不是乾警持續關注,多半會誤以為這個人隻是下錯了站。
穿著雨衣的卓一鳴跟上了車,男子坐在凳子上立刻翻出賬本,一張張拍照發送,拍了七八張後排一直坐著的兩個男子起身摁住了他的手腕。
卓一鳴正要上前,車廂前端靠近駕駛位的大玻璃窗突然拉開,一個男人一隻腳踩上了窗框,卓一鳴速跑兩步飛身一撲把他拽了下來,他手裡捏著的手機拋出了窗外,那一瞬間手機頁麵的正在呼叫變成了讀秒計時。
號碼已經撥出去接通了。
車廂內的巨動,引得司機狠狠踩下了刹車:“你們乾嘛?”
卓一鳴拔出手/槍抵在跳車人的太陽穴:“幾個人,在哪?”
“小……小魚港……”
“那艘船什麼特征?”
“集……集裝箱。”
兩人的對話通過無線電傳達到了小魚港外的指揮車,王局一聲令下上船。
謝憫拉開車門衝進了雨幕中。
顧添貓著腰跳上了船,正要摸清楚高鵬鵬關押在哪裡,集裝箱門忽然彈開。
顧添和裡麵幾個人來了個遙遙相望……
陳平一把抓起高鵬鵬,拔槍抵住了他的太陽穴,拖著他退回到集裝箱後部,身後跟著的五人迅速散開把兩個人包在了中間。
“不準動,再過來我打死他。”陳平叫囂。
顧添舉著雙手站在集裝箱外的雨幕中,大開的集裝箱內景暴露在了監控下。
“我就知道那臭娘們會耍花招,準備錢,快艇,送我們到公海!”陳平手再次抵緊了高鵬鵬的太陽穴。
滿臉乾涸血跡的高鵬鵬閉著眼睛,頭耷拉著,任由陳平卡著後頸窩。
“可以,但是我要確認人質還活著。”顧添說完,陳平用槍筒拍了拍高鵬鵬的臉,他睜開眼有氣無力的看了顧添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超過三十個小時沒有吃過一粒米的高鵬鵬,這會氣若遊絲。
“你們要多少錢?”
“五百萬,兌換成大額外幣,不要新鈔票,不能連號,半小時內送到!超過半小時,我就開槍打死他。”黑洞洞的槍口再一次抵上了人質的太陽穴。
顧添沒有討價還價,一口應承下來,舉著手機撥通號碼,安排綁匪的要求。
風雨中,船隻晃了幾晃,集裝箱裡高度緊張的五個人,根本沒有察覺到船頭有人悄悄攀了上來。
“狙擊手就位。”
“瞄準,準備。”
耳麥裡清晰的傳來了王局的聲音,顧添眉頭緊皺,謝憫去哪裡了?
“轉移綁匪注意力。”王局發了最新的指令。
“錢已經準備好,在運來的路上,讓我看清楚人質的臉。我不確定你們是不是弄了個假的來。”
站前麵的兩個人側了下身子讓開了一點空間,陳平一手掰著高鵬鵬的臉頰,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擦下臉或者拿電筒照一下,黑燈瞎火的我看不清。”不是顧添找茬,確實大雨妨礙了人的視覺。
“尼瑪,是不是想他死?”陳平憤怒叫囂。
“高升平有多少錢你不知道?秦雲婷肚子裡已經有了二胎,這五百萬是我們局裡調撥的。
如果錢給了你們我拿回來一個假的,我這身皮就可以脫了。反之如果我保不住人,我至少能保的住錢!我爽快,你也爽快,錢已經出發了,沒多遠,十分鐘到,你還有十分鐘時間考慮。”顧添緊繃著後背,嘴裡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
陳平滿麵怒氣,旁邊一個人歪頭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然後一個人往前走了幾步,從兜裡掏出來不知道紙巾還是抹布,想要就著雨水淋濕回去擦兩把……
“行動。”王局果斷下令。
“砰”
“轟”
顧添拔槍射擊猶如引爆了炸彈,船身劇烈搖晃,風力瞬間大了兩級,從船頭到船尾呼嘯而過。
船上的其他人被震得站不穩,唯有被擊中手腕的陳平反應最快。
他迅速彎腰想要拾起掉落的手/槍,顧添對著他的腿部再次開槍,他似乎早有準備,就地一滾左手抓住槍,對著顧添扣動了扳機。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顧添,他來不及思考,本能側身。
餘光裡瞟到從集裝箱後部衝進來一個人,護著高鵬鵬的頭把他先拖了出去。
火花迸發的瞬間,耳邊槍聲大作,人質離開現場,顧添毫不猶豫扣動了班機。
嘭!不知道誰出手打碎了昏黃的燈泡,艙內陷入了短暫的黑暗。
不過須臾之間,遠處船頂早已架好的高倍數探照燈迅速啟動,將船上情況照得清清楚楚。
集裝箱後部被炸穿,謝憫舉著槍站在不規則爆破口的中間,猶如天降神詆,剛剛一槍再次擊中了陳平的左手腕,槍應聲落地。
陳平罵了一句臟話,忍著疼抓住旁邊人手裡舉著的槍,毫不猶豫抬起手腕對著顧添心臟位置,再次扣動了扳機。
第46章.
第 46 章.
交鋒
幾乎是陳平抬手的同一時間, 顧添臥倒,謝憫果斷出手一槍擊中陳平肩膀。
陳平耷拉著肩膀往船頭逃竄,另外五個人掩護著陳平撤退, 舉著槍毫無章法亂射。
狹小的空間裡, 幾方混戰, 狙擊手乾脆利落開槍,儘量避開要害部位, 因為謝憫要求儘量留活口……
集裝箱開口過窄,船身波動不停, 狙擊手也需要不斷找尋更合適的射擊位。
幾個人邊打邊往船頭移動,還未走出集裝箱, 發現了除了站在船頭的謝憫, 四周到處是舉著槍的警察, 海麵上,旁邊的船上,他們被重重包圍, 插翅難逃。
被擊中右手的匪徒拔出腰上的長刀轉身撲向緊逼過來的顧添。
謝憫小跑兩步飛起一腳, 掃開旁人踹飛了綁匪手裡的刀。
調整到最佳位置的狙擊手再次開槍, 船上謝憫和顧添靠在一起, 朝著負隅頑抗的匪徒精準射擊。
手腕,肩膀, 膝蓋,每一個關節, 除了頭部和心臟,幾乎是哪動就打哪……
子彈在集裝箱內外橫飛, 似乎四麵八方都有搶聲。
表盤上的秒針不過走了五圈, 船上形勢幾經逆轉。
狂風帶著雨水倒灌進集裝箱,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槍聲漸弱,呻/吟聲越來越大,終於六個人都倒下了一動不動,隻剩悶哼。
槍聲徹底平息,狙擊手依然保持著瞄準的姿勢,越來越多舉著槍的乾警湧上了船。
五個人或斜靠箱壁,或側到在地,隻有陳平仰躺在集裝箱外最靠近船頭的位置。
顧添皺著眉頭提著槍上前,陳平瞪著眼睛,後腦勺咕嘟嘟冒著還帶著熱氣的紅色液體,一勾起頭部入手一片溫熱,後腦勺一個黑洞。
他回頭看向謝憫,謝憫早已飛奔至船頭。
黑暗不清的海麵上,遠處燈塔旋轉的光束掃過了一輛飛馳而去的摩托艇。
謝憫二話不說一頭紮進了海裡。
“海麵有人跑了!”
“轟隆隆”
漁船中開出了幾輛快艇,路過貨船,顧添飛身跳了上去。
快艇攆上了遊了不短距離的謝憫,顧添跳進海裡,其他快艇加大馬力追著摩托艇而去。
顧添控製住謝憫把他弄上了船。
“你瘋了嗎!什麼狀況都下跳!”
雨水濕透的頭發貼在前額,謝憫抬手抹了一把臉,擠出一絲笑容:“急了。”
“人質安全。”
“六個綁匪,死了一個,其他五個沒有被擊中要害。”
耳機裡不斷傳來現場清點的結果,顧添什麼都聽不到了,沒有月光的海麵,狹小的快艇座椅上,謝憫嘴角的浸出了殷殷紅絲。
老謝咽喉不斷下咽,又不斷的反嘔,上上下下血絲越來越多,顧添的手上在謝憫身上到處摸索。
“你哪裡受傷了?你中彈了?”
厚實的防彈馬甲,平整如初,謝憫輕扯他的手腕:“沒事,舊傷。”
“顧隊,摩托艇上的人跑了,有一條馬力更大的快艇接走了他。”
顧添衝著對講機大喊:“立刻搜索海麵,準備車我送謝憫去醫院。”
“老謝怎麼了?”指揮車上的王局蹭一下站起了身子。
“我不知道……”雨水嘩嘩嘩不斷落下,扭曲了顧添的聲音。
現場來了幾輛救護車,在清點完現場,得到沒有警員受傷的消息後,拉著身中數彈的綁匪,幾天滴米未進的高鵬鵬先後離開了。
王局抄起對講機命令救護車立刻返回一輛設備最好的。
快艇一靠岸,顧添抱著接近昏迷的謝憫跳上岸,走下指揮車的王局,皺著眉頭拍著謝憫的臉。
“老謝,還能堅持嗎?”
謝憫睜開眼,嘴角努力挑了挑:“沒事,死不了,去省一醫,麻煩王局打個電話。”
顧添把謝憫抱上越野車副駕駛,扣上安全帶,跳上駕駛室一踩油門衝了出去,王局安排陪同的兩個人手還沒碰到車門,車子隻剩下尾氣。
雨不停著下的,謝憫靠在副駕駛眼皮時不時抬一下,顧添一手扶著方向盤,抽出紙巾給他擦拭嘴角乾涸的血跡。
飛馳的汽車,抖著的右手,謝憫嘴角的血跡被畫開成了一片。
“你能不能……撐到,要不我們先去瞭陽市醫院?”
“沒事,死不了。我就是呼吸有點難受而已……”
“那你彆說話,聽我說,你彆睡……”
黑夜,暴雨,看不清前方的路,雨刮器瘋狂搖擺都不能撥出一絲清明。
顧添把警燈扔上車頂,拉響警笛一路飛馳電掣。
顧添不知道謝憫的舊傷究竟是什麼,他的直覺是不能讓謝憫睡過去,也許睡過去就不會再醒過來。
他搜腸刮肚和謝憫聊天,說案情,說刑偵隊裡的每個人,他從來沒帶謝憫正式介紹過的每個人。
說苗宇家裡的礦,說見誰官大討好誰的哈智俊。
顧添的嘴唇蒼白抑製不住的顫抖,說話帶著顫音,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
謝憫擠出一絲笑容:“雨天開車彆分神。”
“你在我旁邊我怎麼能不分神!你不要睡覺,不要說話,你聽我說……”顧添幾乎是吼著說完這句話。
靠在副駕駛的謝憫眨了眨眼,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顧添情緒這麼激動。
“好,你說。”
“你會不會死?”顧添抖著聲問。
“不會,真的沒事,隻是看起來嚴重……”
謝憫說話很慢,有氣無力,還沒解釋完又被顧添打斷了。
“我希望你這次不是騙我。你總是騙我。總是不相信我!什麼事情都背著我,也不告訴我……”
“我沒有……”
“那我問你,上次我踹你那一腳,你後來有沒有去檢查,有沒有出問題。”
謝憫必然沒去檢查,他很清楚那一腳隻是剛碰到他,他就躲開了,不過當時好像是說要去檢查,踢得有點嚴重??
對這種細節謝憫記不起來了,算不上騙吧?
他的沉默在顧添眼裡就是默認,看,謝隊總是在騙我!
他抱著著最後一絲希望:萬一真的踢得有點嚴重,謝憫不好意思說怎麼辦。
顧添清了清嗓子:“那個……你早上能站起來嗎?”
謝憫的精力除了抑製難受,此刻正在分神琢磨,他當時究竟算不算騙顧添,貿然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回答了沒有。
“嗯?”顧添轉臉看了一眼謝憫,不太敢相信。
“你又是騙我吧?你都能站起來,它也能站起來啊?”
“嗯?”謝憫完全沒跟上顧添的頻道,身體的難受需要他極度忍耐,以至於此刻麵部表情凝重。
“算了,要是真的不行了,我負責到底,我說過的……”
暴雨,黑天,車輛稀少,人跡罕至。
兩個多小時的路,顧添踩油門踩到腳痛。
70分鐘後,顧添一腳刹車,橫停在了逸林市省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大樓前。
逸林傍晚下過一場雨,這會地麵早已經乾了,顧添鬆開安全帶跳下車在謝憫扶上車門前,一把拉開車門把他抱了下車。
一轉身,五六名醫護人員推著病床一路小跑過來,領頭是一位頭發花白穿著白大褂的老頭,顧添覺得有些眼熟卻叫不出名字。
“來來來,快放下。”
顧添小心把人放在床上,謝憫躺在床上他抬了抬手,氣音喊了一聲:趙醫生。
“行,還能說話,神誌清醒,死不了,先上去拍個片,你給我說說你乾嘛了?算了。”
趙老頭說完一揮手指著顧添。
“顧劭霖的兒子?”
“啊!對。”
顧添盯著趙老頭看了半晌,終於把他曾經更年輕的模樣描摹了出來,確實是他父親曾經的那個醫生。
“我們執行任務,他用了爆破彈炸……”
“行啊!牛逼了啊!最近幾天都沒見到你,我就知道你要給我準備個大禮,果然啊!還是你厲害!”
病床推上樓,拍CT,做檢查,顧添跟著跑上跑下,最後謝憫被推進了頂樓的單人病房,護士過來打了兩針,然後掛上了輸液瓶。
掛上液沒多會,謝憫堅持不住睡了過去,趙老頭說了句沒事,讓顧添也去休息休息,這裡有專門的護士看守,有問題會通知他的。
顧添放下心來,跟著趙老頭回到了辦公室,追問謝憫究竟怎麼了。
“他幾年前受過一次槍傷,子彈打偏了沒有傷到心臟,但是傷及了胃部上方和下肺葉。這次主要是近距離引爆震到了沒恢複好的傷口,所以會呼吸困難,吐血。”
趙老頭輕描淡寫,但是顧添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就是槍傷,為什麼謝憫天天要像吃飯一樣一把把的吃藥。
而且幾年前的傷了,這麼多年都沒恢複好,謝憫又不是七八十歲的老頭子,怕是這次傷隻是雪上加霜。
趙老頭抱著茶杯一臉淡定,顧添追問,他就一句話:“人年紀大了嘛,恢複不好不是正常的。所以年輕人啊……”
年輕人啊,你要天天好好吃飯。
年輕人啊,出任務要保命第一,留下命還能醫……
年輕人啊……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7章.
第 47 章.
關鍵時刻:我是他領導!
趙老頭說了一大堆, 除了教育顧添要保重沒彆的,他關心的謝憫的問題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顧添放棄了,他知道趙老頭在遵循所謂的保密原則, 問了另一個問題:“他什麼時候會醒?”
“哦, 睡醒就醒了……來來來, 你無聊看點書,學習下怎麼保養身體。”
趙老頭從旁邊抽出一本厚厚的銅版紙印刷的書籍拋給了顧添。
顧添雙手接住, 一瞧封皮,滿腦子問號。
《女性養顏固本一百問》
他瞪著趙老頭。
“這書很好, 經過我認證的,不是假大空的。你瞪著我乾嘛?我知道你們兩兄弟都沒結婚呢。”
“你以後不得結婚娶老婆嗎?先看先學習, 現在都流行暖男知道吧?你看看你這個工作, 危險又大, 上下班時間又不規律,工資又少。現在女孩子追求情緒價值,你先學學。”
“現在啊像你媽那麼傻乎乎的女孩不好找了, 你沒媳婦可以先拿你媽媽試驗嘛, 還孝順……”
趙老頭慢悠悠說了一大堆, 顧添舉手投降:“好好好, 我看,我立刻馬上學習。”
顧添翻了幾頁忽然想到了他在車上問謝憫的那個問題, 關於某些能力的。
“趙醫生,謝憫是經常來找你看病嗎?”
“不算看病吧, 定期檢查,長期調理。對於你們來說, 這些都不能算病吧, 不過就是一個個的都不聽話, 不好好吃藥,不按時複診。醫囑等於放屁,還不如放屁,屁還有個味,我說的話聲落即消。”
“他最近有沒有找你谘詢過關於那方麵的??”顧添有些難以啟齒,就算麵對的是醫生,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那個詞。
顯然趙老頭GET不到年輕人的思路,反問他哪方麵?顧添還是不好意思直說,於是兩個人你推我拉往來了幾個回合後,趙老頭一拍腦門。
“X功能?哎呀,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嘛……怎麼?他跟你說不行了?”
顧添瘋狂擺手,沒有沒有。
“我就是想問問他晨B是否正常……”
趙老頭眼睛在顧添臉上仔細描摹一遍,滿眼都是你不對勁的表情。
“他給你說過了?還是你試過了?”
顧添一躍而起:“趙醫生,你可彆瞎說……我就是想著他身體這麼不好,還年輕,要是有影響要早治……”
“哦-這涉及患者隱私,我不能告訴你……”
得……
顧添總算知道他爸為什麼這麼信任趙老頭了,這簡直是個鋸嘴的葫蘆。
“趙醫生,病人醒了。”護士推門通知。
顧添聞聲拔腿衝回病房。
躺在床上的謝憫蒼白的臉頰有了一點點血色,笑了笑說著謝謝,聲音還是很小,細聽依然有些氣息不穩。
趙老頭背著手站在病床邊,鐵著臉抓住謝憫的手腕把脈。
“還想咳嗽或者吐嘛?”
謝憫搖搖頭。
“片子出來了,我看過了,問題不大,靜養兩三天。你知道你的問題不在這……”趙老頭一臉嚴肅。
顧添忍不住問:“在哪裡?”
趙老頭揚了揚下巴:“顧劭霖的兒子,你應該是他領導吧,管得住他吧,我跟你說……”
謝憫立刻出聲:“我是他領導。”
趙老頭一拍大腿:“完犢子,跟你說沒用了。老三樣吧:規律飲食,多睡覺,多鍛煉。”
“好,你不用說話,我知道你要說記住了……輸液吧,輸完看看沒啥事,今天就睡覺,明天繼續。”
趙老頭話音剛落,顧添皺著眉頭盯著謝憫:“你哪來的爆破彈?”
“我們在計劃時,考慮到人質安全放棄了爆破。也就是說我們壓根沒申請這個,倒是準備了煙霧彈。”
“而且我看你用的那東西可像是改裝的,你彆告訴我,你自己開車出去是去搞這個去了?”
謝憫一愣,把頭微微側向一邊,小聲嘀咕了一句:“都是領導批準的……”
顧添瞪大眼睛,指著謝憫,正要發作,謝憫裝作沒看見對著趙老頭沒話找話。
“趙醫生,你累了吧,你累了就回去休息,這次我一定好好聽話。”
趙老頭點點頭,背著手剛走兩步,忽然轉身:“誒?你那方麵正常嗎?”
“哪方麵??”謝憫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早上能不能站起來?”
謝憫剛要問什麼站起來,電光火石間想起了同樣的話顧添在車上好像問過!
所以他給趙老頭說什麼了?
謝憫一轉頭瞪著顧添,瞬間形勢逆轉,剛才氣勢高昂的顧添立刻低下了頭,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哎呀,算了算了。你要是不行了記得早點告訴我,現在醫學發達,不管是外力原因造成,還是身體虛弱疾病導致,都能調。不要有心理包袱。”
謝憫咬牙切齒說了個知道了,謝謝趙醫生關心。
他說話時,目光死死盯著顧添,好像要把他的臉灼個窟窿。
趙老頭走兩步到床邊整理了下輸液管,掰著藥瓶看了下標簽:“差不多兩個多小時輸完吧。”
兩個多小時?
謝憫立刻覺得太久了……
“調快點?再加點特效藥?案子得回去審。你看我都這樣了……”
趙老頭斬釘截鐵說不行,罵罵咧咧出了病房。
謝憫精神明顯好了,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看著顧添……
顧添哪還敢繼續之前的逼問,不敢繼續問也不知道說點彆的啥,主要剛才那茬實在太過尷尬。
護士舉著兩隻針筒走進來,打開輸液瓶的側孔,灌了進去。
“加了兩隻藥哈,輸完你應該舒服很多。”
護士走前撥了一下輸液控製器,顧添說了句,我再去幫你問問醫生,跟著逃出了病房。
趙老頭坐在辦公室拿著報紙看著,顧添叫了聲趙醫生,趙老頭嗯了聲,還是舉著報紙。
“要不你給我說說他的飲食,鍛煉,還有我能聽的?”
趙老頭來了興致,立刻扔掉報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叭叭叭說開了。
在趙老頭的建議食譜裡,並不是隻有粥一種,有很多很多品種都是顧添沒見謝憫吃過的,鍛煉倒是簡單,遊泳,增加肺部功能。
其他的什麼按時吃藥,多睡覺,並不是什麼難事。
過了一個多小時,謝憫輸完了所有液體,在趙老頭的叮囑明天還得來輸液,各種念叨中跳上了車。
兩個人默契的揭過了剛才病房裡的那一茬,此刻都是歸心似箭。
車開出醫院範圍,馬路上車流和人都肉眼可見的減少了很多。
工作日的午夜十一點,大部分人都已經躺下休息,隻有市局燈火通明。
在小魚港清點完現場,給幾個受槍傷的劫匪做了初步筆錄檢查的乾警法醫們,這會也剛剛回到市局。
王局剛踏上辦公樓台階,身後大燈投射過來,他一轉身看見了顧添的車。
待他看清楚副駕駛上坐著的謝憫,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謝憫一下車,王局大聲嗬斥:“你不好好在醫院待著,跑回來乾嘛?”
“審人啊。”
“市局沒人了?要你回來?顧添!顧添!”
在後麵停車顧添捏著鑰匙小跑過來,王局剛要張口質問,謝憫立刻說是自己要求的,跟他沒關係。
王局氣急敗壞:“你看看你,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來了個領導都對付不了!”
顧添指著自己的鼻子,點了好幾下,實在不敢轉過手指衝著王局和謝憫,一口氣憋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謝憫順手捏著他手指拉了下來:“趁著李濤還沒放,趕緊吧,超48小時了。”
再次走進審訊室的李濤,雖然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發型淩亂,但是氣勢依舊很足:“怎麼樣,該放我了吧。”
“陳平綁架高升平的兒子,被我們抓到了,現在醫院裡養著呢。剛給他做完筆錄,說是你指使的,你有什麼說的嗎?”
顧添拿著手機展示給李濤看。
幸虧陳平是後腦中彈,糊弄糊弄拍了張照片,就這麼一晃,還真像躺在病床上。
李濤皺著眉頭:“他是這樣說的?”
“對啊,我們從他們關押人質的地方,找出了高升平丟失的筆記本,還有他的手機,彭秀美的手機。我們恢複了彭秀美的聊天記錄,證實了彭秀美給高升平吃的藥來源於你。陳平也證實,那藥是毒藥,你騙彭秀美是安眠藥。所以她自己也吃了……”
根據葉銳他們在公交車上抓到的兩個同夥提供的信息,乾警找到了陳平的暫居地,拿到了高升平的筆記本,和手機。
技術正在恢複,要徹底完成還不知道何時,顧添不過就是結合那天黃玲玲監聽到兩人對話,給李濤挖了個坑。
那天的偷聽,嚴格來講不能作為佐證提交給檢方,但是說明了一點,陳平和李濤的信息不對稱,兩個人相互不信任。
“我們先聽聽你說……”顧添擺出了大度的態度。
李濤的鎮定肉眼可見的瓦解,他搓了搓臉:“他汙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添敲了敲桌子:“李濤,你搞清楚,現在不是以口供定罪的年代了,什麼意思呢,我們不會隻聽信口供,也不需要嫌疑人的口供定案,這對你們是好事也是不好的事。好事就是幾個人都說了,我們可以利用客觀佐證抽絲剝繭追尋真相,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壞事就是,幾方口供都指證同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就算一個字不說也可以定罪。所以你真的什麼都不說?”
顧添的話似乎起到了反的效果,李濤抱起手臂坐直了身子。
“所以你希望我和陳平互相咬?”
作者有話說:
沒這書,彆找……
第48章.
第 48 章.
互咬
顧添手撐著桌子邊沿, 翹起了椅子的前腿,嘴角一挑笑了。
笑容裡有不屑,也有個嘲弄。
“互咬?怕是你沒這個機會……”
李濤笑容收起了幾分, 顧添當沒看見接著說。
“高升平死了, 彭秀美被推到了前麵。彭秀美死了, 陳平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並且我想陳平跟彭秀美也沒有交集,作為和彭秀美接觸密集的你不用推都到了前麵, 你是陳平你會怎麼做?我再給你一些時間好好想明白,剛才我領導說, 陳平取完子彈了,麻藥勁都還沒過, 就嚷著要交待……”
“我可以給你透露一個不太重要的案情, 高升平死之前, 陳平開始給秦雲婷發了一些信息,高升死之後,陳平發的消息內容明顯變了。彭秀美死之後, 又有變化, 所以你可以猜猜他究竟發了什麼, 讓我們那麼快定位到了你。”
顧添說完毫不留戀走出了審訊室。
陳平確實取出了子彈, 苗宇帶著法醫團隊,解剖取證, 陳平一共中彈六枚,其中五枚一看就是市局出品, 經過核對彈號兩發是狙擊手開槍的,兩枚是謝憫, 一枚是顧添。
五枚子彈都不是致命傷。
致命傷在後腦勺, 子彈規格和軍警槍械都不同, 苗宇查了資料庫,屬於國外的一款狙擊槍,以射程遠,衝擊力強而著名。
最遠射程可以達到1.5公裡,當時情況風大雨大,對方在七八百米外,精確射擊,絕非業餘選手。
也是慶幸他是一個人,否則顧添他們的追擊凶多吉少。
很明顯這是要滅口。
這個人的出現暴露了整個案子中,除了高升平,其他人都是棋子,如果他們沒有及時把李濤抓回來,現在他是死是活都不好說。
五個受傷的劫匪,在做手術取子彈前,初步供認他們是被陳平找來的,說是老板欠他錢不給,綁了老板的兒子要債,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卓一鳴他們在公交車上抓到的兩個疑犯自訴,是陳平的朋友,陳平要他們去8路站台取東西,沒說是什麼,隻說取到了立刻發消息拍照給他,然後送去小魚港附近,之後聽他安排。
事成之後,一人答謝兩萬。
如果中途出現任何異常,立刻通知他。
對於他們的鬼話,顧添是不大相信的,明顯漁船上的五個人咬死了把什麼事情都推給陳平,死無對證。
扔出公交車的手機警找了回來,通過恢複他們的手機信息,和陳平的對話,以及他們上車的地方來看,確實沒有客觀證據證明這兩個人參與謀劃了綁架案。
這兩個人可以成為突破口,顧添立刻安排提審。
對於李濤的照片,兩人搖頭不認識,另外五個綁匪的照片,他們一個認識2個,一個認識3個,都說的是綽號,並非真名。
所有的事情都因為陳平的死,掩蓋了更深層的真相。
顧添親自審問跳窗的同夥,他再一次利用了信息差:“陳平負隅頑抗被我們擊傷了,現在正在做手術,雖然你說陳平沒告訴你綁架,但是事實上你確實成為了陳平綁架案的重要幫凶,所以要不要爭取寬大處理你自己考慮。”
“你們問我他可能在哪,我不是當時就說了麼,小魚港有集裝箱的船……”
顧添展示了他們的行動部署:“瞧見沒,早在你們出發前,我們已經鎖定目標了,當時問你隻是給你個機會看你是否配合而已,你算是識時務,沒有編瞎話負隅頑抗罪加一等。說說彆的吧,你覺得我們不知道的……”
覺得你們不知道的?這警察有點損……
回頭我說什麼你都說你們早就知道了,那不是白搭?
心裡是這樣嘀咕著,他還是隻能想起什麼說什麼。
陳平最初聯係他是在9月中,說自己被大老板看中要飛黃騰達了,問他願意不願意一起乾,還是老本行,跑船。
他同意了,隻要工資高,跟誰不是乾,然後9月底,陳平告訴他現在的老板不放人。
而且克扣了他很多錢,他想要報複老板,反正做生意的都不乾淨,等他抓住機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這次陳平說自己花錢買到了老板的賬本,裡麵有老板偷稅漏稅的各種證據,他不便出麵,準備找兩個人去拿,然後給他兩萬好處費。
他當時問陳平賬本這麼有用?陳平說,能罰到老板傾家蕩產,所以必須給他好處拿回去,等他成功拿到錢了,再追加給他獎金,然後讓他跟著自己做二副……
二副不僅需要資曆還需要學/曆/證/書,他一個都沒有,所以這個許諾可以說的非常誘人。
“小魚港那條船是怎麼來的?”
據痕檢技術多部門勘測現場,得出那艘表麵看起來他們以為的破船,實際在甲板下暗藏了大馬力發動機和駕駛艙。放置在船上的集裝箱經過了改裝,不僅空間增大,也加強了防彈係數。
如果當時不是謝憫拿著爆破彈直接從後麵破拆,綁匪從集裝箱可以直接進入甲板下,開著船帶著顧添一起跑……
他一個人麵對幾個持槍悍匪,還有個半死不活的人質,結局會如何,他根本不敢想。
“那艘船好像是兩年前,陳平弄出來的,因為以前經常載著我們出去公海釣魚燒烤喝酒,他說那就是他的聚寶盆。聚不聚寶我不知道,反正是他的老窩就是了,如果他在瞭陽吃住都在那裡,去那找他肯定在。”
又是兩年前,聽到這個時間點,站在單向可視玻璃後的謝憫眉頭一皺,兩年前也是雲升物流扭虧為盈的關鍵時間點。
隻是不知道他高升平的扭虧為盈跟陳平所謂的聚寶盆有沒有關係。
審完共犯,顧添不停歇再次進入了關押李濤的審訊室。
見到顧添,李濤沒有保持剛才的沉默,開口問的第一句是:“陳平沒死?”
“怎麼?要叫來和你對峙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我們現有證據,你逃不開乾係。”
顧添這句話並非威逼恐嚇,陳平的手機拿到了,高升平的電腦,手機也拿到了,技術恢複隻是時間問題,這裡麵不可能翻不到李濤和他們的牽扯。
有價值的信息肯定很多,否則李濤不會匆匆毀滅自己的手機,重新買了一部乾乾淨淨什麼都查不到的手機。
一旦聊天記錄攤開,他曾經用以做擋箭牌的他和彭秀美的主/奴/關係立刻被戳穿,作為彭秀美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他自己也承認了,他有著洗不掉的嫌疑。
李濤搓了搓臉,張口說了第一句話。
“藥確實是我給的,但是我不知道那個能吃死人。我以為是昏迷的。”
“哪來的?”
“陳平從國外帶回來的。”
“國外?綁架高升平兒子的團夥裡應該有一個海運貨船司機,是陳平的鐵哥們。那個人帶回來的。名字我不知道,我們都叫綽號叫棒槌。因為人傻乎乎的,就隻聽陳平的話,除了跑船都跟陳平混在一塊。”
“高升平和陳平應該是違規利用貨船入境,夾帶了東西,具體的我不知道。然後兩個人我不知道是分贓不均還是什麼,鬨掰了。也可能是陳平勾搭了更大的金主,要和高升平分道揚鑣。高升平就想拿著東西去舉報,然後陳平找到我,要我想辦法阻攔,隻要把高升平手裡的證據偷出來,保他安全,許諾事成後給我好處五十萬。”
“是什麼東西?”顧添問。
“我不知道,因為陳平當時也說得含含糊糊,隻說肯定是在高升平的電腦和手機裡,具體是聊天記錄還是什麼郵件,我是真的不知道。陳平的要求也是讓我弄出來電腦和手機就行。”
“所以你安排彭秀美去偷?五十萬的東西,你就不好奇是什麼?”顧添問。
“好奇,但是陳平不說,我知道能給我50W,那個東西肯定值500萬,一千萬,我也想賺更多,所以就拉彭秀美一起了,我給她許諾了錢,說弄出來我們再分。”
彭秀美是李濤早年培養的S,滿足一些客戶獵奇的需求,李濤培養了好幾個,不過因為他也不是專業的,所以最終成功的隻有彭秀美一人。
而這個人又恰好一早被高升平選中,發展出了穩定的關係。
彭秀美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就套出了高升平的話:東西在他的電腦裡,加密了。很重要的東西,不是錢的事,是關係到身家性命。
“陳平是什麼時候找你合作的,為什麼找你?你們怎麼認識的。”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9章.
第 49 章.
人民警察成了免費保鏢
這一次李濤不再猶豫, 痛快的交代了一切。
“高升平和彭秀美勾搭上那次,陳平和高升平一起來的ANGEL CLUB,後來陳平單獨帶人過來過, 我看高升平的麵子給過他折扣, 然後因為他也要人出台, 所以一來二去就熟了。他也看上過彭秀美,問我價格。我說彭秀美玩的你可能不喜歡, 他問我是什麼,我就給他看過彭秀美和高升平的TJ照……這次找我大概是9月初, 他問我彭秀美是不是還和高升平保持那種關係,能不能搞到他想要的信息。”
高升平從計劃出逃開始, 關鍵信息都被李濤通過彭秀美掌握了, 但是他並沒有完全透露給陳平, 他甚至告訴陳平:彭秀美得到的消息是,高升平把東西分彆藏匿到了幾個地方,他的電腦和手機裡有一小部分, 其他的已經轉移。等他安全抵達帝城, 自然會有人送過去。
不能讓高升平離開望北島, 是三方共同的心願, 於李濤和彭秀美而言,高升平走了, 他們的財路就斷了。
於陳平而言,高升平走了, 他可能會死……
另一方麵,李濤和彭秀美的偷竊計劃推進的並不順利。
高升平精神高度緊張, 整夜坐著不睡覺, 疑神疑鬼, 彭秀美去藥店買了普通的安眠藥給他吃了,完全沒效果。
這樣不行,完全沒有機會下手。
李濤再次加碼:他隻要高升平的電腦,手機,其他所有財物歸彭秀美所有,反正她經常偷客人東西。
彭秀美加大了安眠藥劑量,高升平勉強睡過去,白天還好,到了晚上他睡覺必須一直手拽著電腦包,一隻手拉著彭秀美,彭秀美一動立刻驚醒。
他一方麵依賴彭秀美,另一方麵又怕彭秀美背叛她。
李濤就找到陳平說,高升平不睡覺,弄不出來,陳平就說他有辦法,有效果特彆好的安眠藥,吃了能睡一天一夜不帶醒。
“我給彭秀美吃那個安眠藥也是因為她不滿足到手的二十萬,我許諾的錢要陳平給我,我才能給她,她怕東西沒了錢也沒了,也開始抱著東西不撒手。我沒辦法,我隻能騙她拿著電腦出去複刻出來部分資料,我們留一手再給陳平。她同意後,就給她喂了那個效果很好的安眠藥,然後帶走了包……”
“電腦裡有什麼?”顧添問。
李濤搖了搖頭,他拿到筆記本手機後,翻了很久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想著陳平要他偷這些,反正送過去就能拿錢,至於其他的就不管了,所以他出來後第一時間聯係了陳平,要錢。
陳平很爽快的給了他二十萬現金,說後續等他拿到完整的東西再結款。
他為了表現出自己完全不知情,所以後來數次催促陳平要結尾款,陳平就約了他出去見麵,但是對於錢什麼時候到位,陳平顧左右言它,還是沒給個準信。
“林山縣那套房子怎麼回事情?”
“彭秀美手裡還有幾個客人,出手大方,不喜歡去酒店,要隱私的地方,所以租了那裡,每次有需要就叫齊耀送過去。彭秀美偷了客人錢,躲風頭也會過去那邊。”
“高升平去過嗎?”
“沒有,高升平很小心,每次都是臨時指定地方,讓彭秀美去開房。有時候還會開好房後,又要求換酒店或者房間,反正都是他掏錢。”
“誰給秦雲婷發的短信,為什麼?”
“開始幾天高升平不睡覺,彭秀美找不到時機下手。陳平就想刺激她老婆找他鬨,逼迫他暫時放棄去帝城的計劃,給彭秀美更多的時間下手。因為我們認為高升平肯定有和老婆偷偷聯係的方式。”
“後來呢?就隻有這個目的?”
“對啊,我和彭秀美的目的是這個,難道還逼迫她老婆報警嗎?”
李濤說完立刻補充:“但是具體發消息是陳平安排的,他究竟發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顧添心裡罵著臟話,你們就是擺明了逼他老婆報警,讓他受到恐嚇現身。後來死了,你們更要逼迫秦雲婷報警,把彭秀美推出去,隻是這些沒有佐證的心理活動,同樣不能作為證據呈上法庭。
這些是最開始他們接到秦雲婷報警後,謝憫直接給他抄的作業。
謝憫當時說自己想要按重大刑事案立案,顧添不同意,認為目前隻是失蹤,謝憫拿著秦雲婷手機裡幾張照片,給他講了看似普通的短信,更深層次的遞進關係。
最開始的照片如果秦雲婷認為是PS,其實可以理解。
對方應該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他們在第二天放了更多高升平和彭秀美的照片,不僅有清楚的臉,更有背部,側麵,身體多個部位。
而高升平的肚子右側有一道手術疤痕,應該是闌尾炎手術遺留。他的大腿後側有一個燙傷後留痕,小腿上有一條刀疤,這些痕跡是不可能PS出來的,讓秦雲婷這個和高升平同床共枕快二十年的人PS,都不一定如此像,所以她確定了照片主角是自己老公。
這種給原配爆料「配偶出軌」的目的,肯定是為了鬨得兩口子雞飛狗跳。
秦雲婷確實找高升平了,不過他們之間的聯係方式也隻有一個,所以對方失算了。
高升平依然定了票,想要去帝城。
既然不在乎人,總要在乎錢吧?所以對方拋出了偽造的三千萬購房合同,果然秦雲婷如他們所願報警了。
其實在那個時候,謝憫已經隱約猜到,高升平凶多吉少了,對方需要推出一個嫌疑犯,所以才那麼急躁……
謝憫當時說得並沒有如此詳細,隻是提了幾個關鍵的轉折點,顧添當時是不認同謝憫的思路的,覺得謝憫沒有證據,想太多。
現在回過頭看,把已知的發生過的細節串聯在一起,可以說謝憫的預判大體上是正確的。
這本是謝憫作為新官上任,極好的一次「首秀」機會,他卻把這個機會讓給了顧添。
一麵顧添覺得心裡甜絲絲的,另一方麵他又想起了謝憫的那句話:“有我沒我一個樣。”
一個樣嗎?屁才一個樣!這次要不是謝憫,他們可能還要走不少彎路。
李濤的審訊持續了幾個小時,反複詢問細節,反複追問他和陳平的計劃,每一次李濤的回答可以說是分毫不差。
走出審訊室,天已經大亮,帶回來的證物,電子產品分析,屍檢都還未結束。
謝憫抱著手臂隔著一扇玻璃,死死盯著李濤的臉,裡麵審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顧添出來他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能結案嗎?”顧添問。
“等化驗結果吧。”
沒有人知道陳平究竟要的是什麼東西,高升平究竟帶著什麼東西要去帝城,引來了殺身之禍。
這個秘密隨著三個人的死亡永遠埋入了地下。
在警察嚴密布控的天羅地網之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殺手一槍結果了所有調查。
“走吧,出去吃早飯,然後送你去醫院輸液。”顧添拍拍謝憫肩膀。
“沒事,我自己能走去,沒多遠。”他隔一兩天就會走去醫院,怎麼會遠,走得再熟不過的一條路,今天卻非搭上了一個同路。
顧添說萬一他暈在路上,被人撿了去,拐賣去了海外,都不好立案,堂堂刑偵支隊長被不法之徒不費吹灰之力帶走。
走出辦公樓,太陽剛剛升起,連綿不斷下了幾天雨的逸林市,迎來了新的朝陽。
李濤態度突然的轉變配合,在顧添心裡劃下了不輕不重的一筆,走進醫院門診大樓前,他忽然問謝憫。
“李濤是不是選擇了和小啞巴一樣的方式?”
謝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顧添不死心追問。
“我總感覺,他們兩個都是把自己丟進監獄保自己狗命,咱們人民警察成了他們的免費保鏢了!”
門診大樓裡人來人往,再不適合談這個話題,顧添說完自覺閉了嘴。
謝憫摁了十樓,電梯緩緩上升,轎廂裡的人隨著樓層上升漸漸減少,到了十樓,隻剩下了幾個人,身後電梯門關閉,謝憫忽然說。
“你去問問小啞巴不就知道了?”
顧添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謝憫是在回答他幾分鐘前的那個問題。
走在前麵的謝憫已經到了護士站,手一伸愉快地說:“我來受刑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趕緊,過時不候。”
大廳裡的電視播報起了最新的天氣預報。
“冷空氣繼續南下,徹底遠離望北島區域。逸林市持續了五天的降雨,有望於今日徹底結束。從明天起,氣溫逐步回升,未來48小時,有望突破18度,市民們可以儘情享受溫暖的秋日陽光。”
顧添縮了縮脖子,這幾天有降溫嗎?好像沒覺得,昨天又是淋雨,又是雨中飛車,還被謝憫半死不活的樣子嚇得魂不附體,他居然沒有絲毫的身體不適,看來他的病隻和葉銳的烏鴉嘴有關。
謝憫嘛……
大概算是他的福星吧。
第50章.
第 50 章.
你不行!你踹的……
五個綁匪做完手術, 脫離了危險,即刻被救護車拉回了逸林市省第一人民醫院嚴加看守。
市局的人兩頭跑,審問進行了一輪又一輪。
綁架高鵬鵬, 陳平是主謀, 李濤沒有參與策劃。
高升平的電腦裡被技術人員翻了個底朝天, 除了工作內容,正經的不能再正經, 連部教學片都沒找到……
高升平,彭秀美等幾人的手機聊天記錄裡, 倒是發現了他們分彆溝通,從高升平那裡取得東西的計劃。
不過具體是什麼東西, 三個人都在打啞謎, 避開了關鍵詞, 包括高升平自己跟彭秀美聯係時,都沒有透露關鍵信息。
強效安眠藥的確是彭秀買找李濤拿的,李濤是通過陳平還是誰拿的不能十分確定。
彭秀美在死亡前還給李濤發過消息, 說自己怎麼覺得有點難受, 是不是晚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李濤安慰她睡一覺興許就好了……
彭秀美在臨死前還不忘問李濤電腦資料處理的怎麼樣, 什麼時候回去。
李濤騙她說快好了,讓她睡, 他很快就搞定了。
由此可見,要麼她是無察覺情況下吃了死亡藥物, 要麼就是真的誤以為那是安眠藥。
李濤提到的棒槌是五個綁匪中的一員,關於他給陳平帶藥, 他承認有這個行為, 但是對於藥品種類表示自己不知情, 有人送到停泊港口並非他親自購買,拿回來交給陳平,都是外文他看不懂。
除了參與綁架,他們把其他的事情不約而同用不清楚,按陳平交代執行等理由全部推給了死無對證的陳平。
表麵上,幾個人的涉案證據足夠充分,上了法庭也會得到因由的製裁,但是顧添心有不甘。
“高升平的死似乎是本糊塗賬,難道真的就理不清了嗎?”
“李濤等人供述,承認給高升平還有彭秀美使用了國外帶回的安眠藥,且並非他們直接從國外正規機構購買,其中幾經轉手,這個途徑屬於未獲批進入,符合我國現有法律中來路不明藥品的範圍。明知來路不明,依然給被害人使用,造成了被害人死亡,這不是失誤,這是造成了嚴重危害後果,他們一個都跑不了,這絕對不是糊塗賬。”
“至於其他的糊塗賬就讓時間去整理吧,我們的目標讓違法亂紀,輕視他人生命財產的人獲得法律的製裁,現有的證據鏈足夠了。”
謝憫說完揉了揉酸澀的雙眼。
“顧隊,今天是不是能早下班啊?”
“你今天是不是不用輸液了?”
昨天輸完液,走的時候,趙老頭開了新的藥方,薄薄一張紙,比起謝憫之前吃的品種,一看就少了許多。
“嗯,給開了新的藥,之後吃藥,每周去一趟看看就行。”
“誒,你究竟是什麼問題啊?你這樣的可不單純是槍傷未愈啊?你不會是真的那方麵不行吧?”顧添眼珠一轉,又開始套謝憫的話。
“對啊,你踹的。”謝憫似笑非笑,連個猶豫都沒有。
“你!耍賴你最行!”
“吃飯啦。”外麵辦公室不知道誰嚎了一嗓子,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呼應。
顧添站起身子睨了謝憫一眼:“收拾收拾,吃完飯回家。”
連續幾天幾夜沒著家的人,一想到馬上能回家了,顧添的飯幾乎是閉著眼睛吃完的。
雖然每天陪謝憫去醫院輸液,能夠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打盹,但是擔心著謝憫液體完了沒人注意到,他也並非睡得很踏實。
因為謝憫的不聽話美名傳遍護士站,所以值班護士格外留意他,把他安排在了視線範圍內,每次走過都要看一眼他有沒有搞小動作。
被幾個人眾目睽睽監督,謝憫倒是一紮完針立刻閉眼休息,睡沒睡著顧添看不出來,反正他自己是沒睡著。
電梯門開,謝憫驚訝,幾天沒回來,快遞紙箱堆滿了前室,不僅三層置物架塞滿,連帶著地上都放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紙箱。
顧添懶理滿地堆積如上,用腳撥出一條道走進了家門。
“這些?”謝憫站在後麵沒動步,需要搬進去嗎?
“不管他,先洗澡睡覺,睡醒再說。”
可能是連續幾天高強度工作,也可能是這次治療的藥物起了作用。連續幾年沒睡過幾次好覺的謝憫,蓋上被子不到五分鐘再一次陷入了深層次睡眠。
若不是他調了六點半的鬨鐘,這一覺指不定都到明早了,上次睡這麼熟是搬進這個屋子的第一天晚上。
謝憫走出房間,主臥門開著顧添不在,他走進客廳也沒人。
廚房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他循聲而去,餐桌上擺著幾個外賣袋,顧添正蹲在櫥櫃前翻箱倒櫃。
廚房所有櫃門都大開著,包括冰箱……
謝憫揉了揉鼻梁:“你在找東西?”
“啊,你彆管我,你去餐廳坐著準備吃飯。”顧添頭都沒回,伸手在櫃子裡扒拉。
“哪去了?我明明記得有啊!”
“桌上是晚餐?需要弄啥麼?”
“啊!對,你要空的話就把東西拿去餐廳,要不空就等我來。”
謝憫笑著搖了搖頭,吃人家住人家的,乾點活還要抽空……
袋子打開,是一個個透明塑料盒,有很多不同部位的牛肉,蔬菜,手工麵條,還有兩袋錫包裝的液體。
顧添捧著一個沒拆封的盒子走進餐廳,拍了拍手裡的紙箱。
“趙醫生說你可以吃牛肉,隻要清淡就行,所以我點的牛肉火鍋,牛大骨熬的湯底。”
全新沒拆封的電火鍋,顧添翻箱倒櫃找的原來是這個。
大概是去多了幾次醫院被趙老頭傳染,等待湯滾的間隙,顧添喋喋不休。
“天天喝白粥有什麼營養?不吃肉怎麼有力氣?”
“米飯麵條不過就是煮的軟一些,外麵辦不到,家裡也可以啊!我全套廚具都有,還能缺你一口咋的?”
“我們先把附近的外賣你能吃的,全點一遍,等你吃膩了,我們就自己燒。”
謝憫捧著熱水杯捂在手裡,暖暖的,心裡也暖暖的。
很多年沒有人這樣在飯桌上,一邊吃飯一邊跟他叨叨過吃飯穿衣了。
“你好像不會做飯吧?”謝憫覺得顧添應該是不會燒的。
顧添脖子一梗,好像自己說的話被人質疑不做數似的。
“怎麼?不會還不能學!我學給你看!”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開火為什麼買那麼多鍋?”
“哦,我媽買的,去年她來住過一段時間,說沒有煙火氣不像過日子的,於是給我買了一堆鍋具裝飾廚房。買完她拆開看了眼就拍拍屁股走了,至於買了些啥,我都沒弄明白。”
鍋裡的湯冒著大泡滾了起來,顧添撩起一筷子牛肉扔進鍋裡涮了幾秒夾給了謝憫。
“這個牛肉很薄,很嫩,煮太久口感會老。你就不用蘸碟了,這樣吃也很好吃的。”
牛肉入口既化,和平時吃的牛肉口感味道很不同,帶著一股淡淡的奶香肉香,謝憫估計品種不同。
吃完飯,謝憫主動說唯一的鍋具自己來洗,走進廚房傻了眼……
顧添的廚房連瓶洗潔精都沒有,上次做牛肉麵後來是顧添精神了非要自己動手收拾的。
難道顧添的洗潔精價值連城,需要藏起來?
“顧添,洗潔精在哪裡?”
收拾完垃圾正要拿出去扔的顧添腳步一頓:“洗潔精?洗碗用的??”
“對啊!你上次怎麼洗的?”
“哦-這樣啊,稍等!”
顧添提著垃圾袋又返回客廳,過了會拿過來一包抽紙:“先用這個把油啊啥的擦乾淨,然後廚房有熱水,打開調得燙一點,然後衝個十分鐘什麼油都沒有了……”
謝憫……
這洗一個鍋花的水錢,紙錢,燒水的煤氣怕是能買兩瓶洗潔精。
“你讀大學時候就這樣洗碗的??”謝憫不信顧添上大學時候也這麼搞了四年。
“嘿,我跟你說我上大學也曾經為洗碗發愁過,然後葉銳教了我個辦法,從此沒了洗碗的煩惱……你想學嗎?”
謝憫內心表示自己並不想學,指定不是什麼正經法子。
“我們每次吃飯前用塑料袋套在飯盒上,我一般套三個,絕對一點油都不會殘留……聰明吧……”
你可真是太聰明了……
“不過塑料袋受熱吃多了對身體有害,所以畢業後我們就開始叫外賣了……”
謝憫舉著手裡油膩膩的鍋子,打消了先去買瓶洗潔精的念頭,被迫按照顧添說的辦法清潔。
用牛骨熬了十個小時的湯本就比較濃,加上涮了不少牛肉,鍋子裡麵結了一層凝固的白油,一包紙巾用完還是油乎乎。
熱水調到最高溫度衝了十幾分鐘,終於沒了油花,提起來甩乾水,一抹清清爽爽,洗得確實乾淨也確實費錢。
顧添扔個垃圾就消失了,再沒回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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