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說什麼呢哥。”他條件反射地反駁,“我又不現網,哪來的奔戀啊。”
“……”
時淮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大過揶揄。
好像他這麼些天忙著瞞來瞞去,連請吃飯都不敢記他哥賬上的障眼法都是小兒科。
“我就是怕你罵我。”
他垂頭喪氣地坦白,“再說……這不是沒成麼。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沒什麼光不光彩的。”
時淮扔了包零食給他。他接在手裡撕開,倒出兩顆檸檬茶果凍,想也沒想就剝開吃了,聽著他哥說,“你已經這麼大了,我也不會再什麼事都管著你。”
時淮搭著方向盤換了導航,語氣自然,“談戀愛是正常的事,不用瞞著我。我就算是知道,也不會乾涉你。”
應允聽得一愣。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被教育的心理準備,沒想到會這樣被一句話輕輕揭過。
可想想也是。他早就不是跑出門就找不著回家的路的小孩子了,被時淮管習慣了才會覺得談個戀愛是多不得了的大事。其實說一聲就行,哪裡用得著這麼瞞著。
還給瞞漏了。
“……哦。”他吃著果凍,心不在焉地說,“知道了。”
時淮沒罵他。他卻也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鬆一口氣,心裡總鬱著悶兒。想來想去,他這麼鬱悶還是因為第一次失戀,沒有心理準備也沒有應對的經驗,總得找個消解的法子才行。
平常玩的朋友裡不是沒有失戀的,大多是一起去蹦迪喝酒喝到斷片,死去活來過幾回之後漸漸就淡了。可他覺得自己不至於。
雖然沒能跟程識好上,也是失落比傷心更多。再想想以後還是朋友,四舍五入沒失去什麼,就更覺得不至於了。
晚上他隻叫了甄煥一起出來喝酒,喝上頭之前就自己把自己開解完事,純純隻是走了個失戀的流程。
“不過我感覺,我哥好像不想管我了。”
氣氛到這兒了,也不能白來一趟。他趴在吧台上給自己找點彆的愁發一發,“怎麼辦啊。我又沒有老婆,以後誰管我,我喝多了死外邊兒都沒人知道。”
“誒,彆這麼說話。不吉利。”甄煥依舊夾著嗓子,甜美地給他提建議,“不過我可以推薦你一些培養自我管理意識的課程,體驗課免費,後續半年班報我名字八折。”
“……”
應允說,“你窮得去賣網課了啊?”
“總是要生活的嘛。”甄煥開朗道,“不過我覺得你是多慮了。”
“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嘛,你哥哥關心你比一般的家裡當媽的都頻繁。你不是媽寶男……也算是半個哥寶男了,他不會舍得讓你死外麵的。”
“說的也是。”他也隻是象征性地愁一句,沒有再多說。
長大以後他就不喜歡在彆人麵前提時淮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小時候還很愛顯擺自己有個哥哥。
或許是因為漸漸地意識到了,時淮跟真正的哥哥是不一樣的,各種意義上都沒有義務護著他。
現在一起長大的情分還在,還好說。萬一以後他哪天腦子抽了,做出什麼事惹得時淮真的不想再管他,那他還是會變成一個人。
他還是需要擁有自己的老婆!
“春天到了,陸地上的小狼狗又迎來了發情的季節。”
甄煥嘖嘖地陪他喝了酒,還幫他買了單。
他手裡沒剩多少零花錢了,就沒有拒絕。沒喝多少,微醺著回到家也還是什麼都不想乾,各個房間亂逛,到儲藏室裡看見那輛隻用了幾天的嬰兒車,睹物思人頓時又悲從中來。
他老婆都還沒影呢,養孩子的功夫倒是先用上了。
低落的情緒持續了好幾天。這晚時淮過來時他自己在悶悶不樂地玩飛鏢,躺在沙發靠背上瞄也不瞄就往世界地圖上紮。
大周末居然也沒出去玩。這個沒心沒肺的弟弟還是第一次為了誰失意到不想出門的地步。時淮看得皺眉,將事情的嚴重性在心裡擴大了數倍。
同齡人在喝酒抽煙玩早戀的時候,應允在忙著參加集訓考美院。學校裡追他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隻是自己玩性大,沒那個心思。好不容易動心,卻直接挨了當頭一棒,確實是能把人打擊得喪失鬥誌。
“哥?”他自己玩困了,打著哈欠翻了個身,一下午都長在沙發上,短袖躺得皺巴巴的,“你最近不忙啊。”
時淮沒事就會過來,不定時也不會提前打招呼,早都習慣了隨時看到他哥出現,像回到自己家一樣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