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一新。”馬沃羅念了好幾遍這個咒語,直到所有塵埃和朽木都消失,房間變得更加光禿禿的,除了一張上好的木桌和床,什麼都沒剩下。他蹲下身,拉出床頭和床底的抽屜,阿爾法德也在另一邊搜尋著書桌。
他們找到了一疊手稿,以及十幾本咒語和煉金的古書。
馬沃羅小心翼翼地翻看著那些脆弱的羊皮紙,儘管施了保護魔法,也抵不過流逝的漫長時光帶來的侵蝕。正如他們猜測的那樣,這裡的東西年代都十分久遠,最久的來自創始人時代,最近的也是四百年前的東西了。
馬沃羅將那些他目前完全看不懂的研究揀在一邊放好,他的注意力被一張論文吸引了,那是關於魔藥熬製過程中的質量守恒問題,原來五百年前就有人研究這個課題,並且得出了不守恒的結論。但他在論文最後批注:閒暇研究,對魔藥的進步沒有實際幫助。
於是這研究暫告一段落,直到現在。
另外,他還找出了一疊古魔藥配方,它們總有兩種奇怪的材料——月光草和蟾蜍的趾骨。署名是R.Ravencw,是創始人的真跡嗎?但又不太像,那淩厲的筆鋒更像個男人。和那配方捆在一起的還有一本手寫的咒語書,被魔法保護得很好,筆跡和配方是相同的,馬沃羅從它的描述來看,恐怕全是黑魔法;一半不完整的圖紙,像是什麼魔法煉金物品。
馬沃羅拿起這些東西,拍了一下還在看一卷羊皮紙的阿爾法德。
“宵禁了,我們走吧。”
“可是拉文克勞的冠冕?……”
“那不重要。”
出密室的時候,他們隻是將手放在出口,書架自動打開。走後它又自動合上,所有書籍都恢複了正常,看不出一絲異樣。
深夜,阿爾法德躺在那張鋪滿天藍色絲質軟被的床上,激動的心情令他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睜開眼睛,看見馬沃羅的床上亮起一團白光。
一陣窸窸窣窣的掀幔帳的聲音,馬沃羅來到他床沿。
“睡不著?”
阿爾法德索性點亮了燈。微微有些模糊的視界裡,他看見馬沃羅熄滅了魔杖尖端的光團,隻剩床頭台燈昏暗的光芒投射在他身上,為他露在睡袍外的蒼白肌膚染了些暖色,連冷肅的輪廓都比白天柔和了幾分。
“我現在還不敢相信真的發現了一間密室。”阿爾法德往裡挪了挪,好讓馬沃羅坐到床沿上來。“你也因為這個?”
“不。”馬沃羅理所當然地說。“古老的霍格沃茨有許多秘密,隻要有所準備,發現其中的幾個不足為奇。我剛才隻是在思考,我拿回來那些手稿和書籍的主人是誰。”
“不是創始人拉文克勞嗎?”阿爾法德有點兒驚訝。“我以為上麵標了作者是R.Ravencw?”
“不是。或者你認為鷹院創始人沉迷黑魔法無法自拔,還是你認為這種字跡出自美麗公正的女士之手?”馬沃羅把一張羊皮紙舉到阿爾法德麵前,昏暗的光線不適於,但依舊可以辨認出字跡的模樣。
那是一行行瘦削飛揚的斜體字,筆鋒淩厲,極具攻擊性,每個字母尾端的筆畫都拉得很長,宛如雄鷹的尾跡,肆意狂放,瀟灑不羈。
“拉文克勞家族總不止羅伊娜·拉文克勞一個人,可能是創始人的親戚?”阿爾法德猜想。“從前的曆史都凐滅在了時光長河裡,流傳下來的已經成了神話。”
“可能。”
馬沃羅沉思片刻,沒再糾結這事,他相信答案總會被揭曉的。他用魔杖指揮著那手稿,將它放回原來的地方。待那手稿又輕又穩地落在桌麵上,他轉過頭來,漆黑的眼睛映著溫柔的暖黃色燈光。
“我還有句話要提醒你。”
阿爾法德凝視著他的眼睛,看得有點兒著迷,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那間密室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馬沃羅略帶涼意的手指壓在他的嘴唇上。“你得保守好。”
“我們以後也許還會有許多共同的秘密,經曆許多幻境般的冒險,分享利益和榮譽。”馬沃羅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頗具迷惑性的笑容。“不過這要決定於你的表現。聽我的話,不要擅自違背我的意願,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阿爾法德還沒想到什麼,他的身體就自作主張地點了頭。他完全沒反應過來,一個遵從另外一個的意誌,到底是哪門子的朋友。他隻覺得,安靜的夜裡,他的心臟跳得震耳欲聾,另一個人的熱氣讓他渾身僵硬。
馬沃羅抬起手,阿爾法德心裡騰起一絲模模糊糊的希望,想要他碰他的臉,年輕的少年不懂這意味著什麼。
不過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拍了拍。
“很好,阿爾弗。”他的聲音透出一絲心滿意足。“晚安。”
……
聖誕節之後的日子在明麵上很平靜(但背地裡就不一樣了),馬沃羅沒有再鬨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他就像一個正常的一年級學生,按時間表上課、休息。
儘管質量不守恒的研究課題不再進行,小組成員們每周依舊在空教室裡聚會,影響力也日益增長,人員的分布擴大到七個年級。這是馬沃羅很願意看到的。有了這些成員作基礎,他下次無論是想要開始新的課題,還是建立一個政治組織,都會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