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拿到魔法研究學會的報告時,才知道馬沃羅這些日子又神神秘秘地在乾什麼。這個星期,格林德沃的活動不知為何減少了,法國魔法部和美國魔法國會那邊不再像一顆□□,他的工作也輕鬆了很多。
鄧布利多往嘴裡送了一口檸檬雪寶,拿起了一份預言家日報。
顯微鏡在魔法界掀起的風暴比前一次的魔藥催化劑還強烈,它不僅將巫師們帶入了一個全新的微觀世界,還改變了巫師的觀念。麻種巫師們從麻瓜世界帶進來不少文獻,原本不認可麻瓜研究成果,認為它們都是“自然規律的表象”的巫師並且驗證細胞的文獻,用魔法陣組成的顯微鏡觀察到同樣的結構之後,他們驚恐地意識到,列文虎克這個麻瓜早在1665年就提出的理論,他們到現在才發現。
他們落後了麻瓜兩百年,也許不止。
預言家日報上每日的魔法研究板塊充斥著激烈的辯論,最後連政治板塊都被卷入了這場風暴,它還在繼續擴大,到法國、德國、美國……巫師中不缺政治家和思想家,他們討論著巫師在有著更加方便的技術的情況下,究竟為什麼落後於麻瓜。
“我們和麻瓜隔離得太久了。儘管每年都有麻種巫師流入巫師界,但最大的問題是,這些麻種巫師進入巫師學校的時候,才十一歲,並沒有受過完整的麻瓜教育,被巫師界同化之後,自然也不會想到去打破技術的藩籬。”
——魔法部的查理·韋斯萊如是說道。
“消滅麻瓜,正好趁著他們在打仗,否則就來不及了。”
——這是德國的激進派巫師,很可能是聖徒之一。
“我們要加強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的屏障,隻允許巫師單方麵地接觸麻瓜,決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身份。”
——這是美國魔法國會的聲音。
鄧布利多把那張預言家日報折成對半,拉開抽屜,那裡麵是一疊過去的報紙,按日期整整齊齊的排放著,他將他輕輕地擱在最上麵,合上了抽屜。
他的辦公桌對麵有一張鏡子,他記不得這是什麼時候擺在那裡的,似乎自從他搬進變形術教授的辦公室就有了。那麵鏡子裡映出一位有些疲憊的中年男人,挺直的身軀,紅褐色的頭發兩鬢卻已經染上了幾根雪絲,他眨了眨湛藍的眼睛,眼角的幾根皺紋變得清晰可辨。
還不算太老,但是他也不年輕了。
他守護著這個巫師世界,除此之外,彆無所求……也許有,但是所愛不止隔著山與海,還隔著生與死,對與錯,理想和現實,過去與未來。
鄧布利多很累。
他從辦公室的窗戶望出去,碧綠的草地上,波特家的孩子耀武揚威地坐在最新款的光輪上,手裡揚著一個金飛賊,不遠的樹蔭裡,那個天才少年馬沃羅對著一根草,正在實驗什麼不知名的魔法,過了幾秒鐘,那草的頂端開出一朵藍得透明的花。布萊克把那花摘下來,非要插到路過的馬爾福頭上。
他恍惚想起很多年前的夏天。
搖頭把這些思緒驅散,鄧布利多從書架上抽出那份顯微鏡的研究報告,開始並且批注,修改優化那些魔法陣的組合方式,調整每個煉金元件的間距。他記得很久以前,自己也喜歡研究神奇的魔法器具,那是依稀的少年。
一周之後,他將新的報告寄出。
馬沃羅在早餐桌上收到了新的一期《英國魔法研究學會周刊》,上麵頭版頭條便是“新版顯微鏡已超越麻瓜”,翻開內容,是鄧布利多改良的,效果已經超過了兩年前西門子推出的第一台商業電子顯微鏡。
這種工具最終被命名為裡德爾-鄧布利多顯微鏡,這讓馬沃羅抽了抽嘴角。
由於生產成本根本降不下來,數量稀少,目前魔法協會、魔法研究學會各持有一台,聖芒戈兩台。
關於“魔藥反應中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個馬沃羅在一年級向斯拉格霍恩提出的問題,他們現在終於有了一部分答案,魔藥有效成分的分子模型被一個又一個提出,魔藥反應式被建立,更多的催化劑正在開發之中。不過,魔藥反應過程中,質量的減少依舊是一朵烏雲,漂浮在晴朗空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