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衛鴻在千百次刺擊中妙手偶得,第一次用幡杆頂端尖刺自趙極身上刮出一道血口。
他振奮非常,眸中閃過異色。
而趙極卻全不在意,繼續與衛鴻相鬥。
他生機旺盛,身上刮去的這點血皮算甚,就讓衛鴻放手刮痧,也得磨到海枯石爛。
雙方所知不對等,趙極哪裡知曉,衛鴻行險與趙極近身搏殺,正是為著他身上的血液!
縱然衛鴻不知趙極以何等手段改換精血肉身,居然躲過安素道人的手段。
但他衛鴻也不是個死人,血蝕秘術在側,照樣可解析其人精血訊息,從而再次納入血魄玉傀中。
絲絲縷縷微不可查的血光沿著幡旗攀沿,將頂點沾染的微末血跡吞沒。
衛鴻且戰且退,二人一路相鬥不知打塌多少亭台樓閣,直要將這座曼妙園林淩虐作廢墟。
有了取勝希望,衛鴻極力支撐,暗中以血蝕符種解析趙極血脈。
又二刻,趙極渾身浴血卻精神勃發,精力源源不斷地湧上來,而他對麵的衛鴻已然顯露頹勢,眼看就要被斬。
及至避無可避,衛鴻忽而騰起雲霧轉身遁逃。
天風、騰雲兩相使力,腳下登雲靴催動,又有人魂幡托舉,諸般因素疊加,衛鴻速度之快超乎想象,趙極竟一時追之不及。
眼見著衛鴻將要逃出視線,趙極心頭發狠。
他猛錘胸口,噴出一口血霧,血霧轉而化作光焰熊熊燃燒,繚繞趙極周身。
有此加持,他速度再拔高數分,漸漸逼近衛鴻。
二者一追一逃,很快打出府城,轉而往周遭矮山上去。
衛鴻一麵遁逃,一麵蓄勢待發,準備殺個回馬槍。
沿途中,他不時散出人魂幡的惑心異力,企圖攪動趙極情緒。
及至衛鴻覺著足夠,他忽而以法光拔起山石草木等雜物,一股腦甩向趙極。
對這些糟亂事物,趙極鼓動氣勁全數撕碎,生怕裡邊又藏下何等陰招。
方才那張雷亟真符的滋味,可是真不好受。
受此一擊,令人五臟欲焚。
他吃一塹長一智,再不讓這些物事近前,統統淩空打爆!
見著事態照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衛鴻臉上笑意一閃而逝。
不旋踵,他在丟棄諸般雜物之時一齊引發惑心異力。
受此手段,趙極隻覺頭腦恍惚,他的眼中,砸向自己的不再是山石泥壤,而是他的兩個徒兒!
不自覺地,他便收住力道,被雜物近了身。
咻咻,細若牛毛的白須針破開泥壤,無聲無息刺入趙極肌膚。
隻一個刹那,他便察覺到自己又被耍了。
趙極繃住肌肉,將細針死死鎖在體表,周身血焰隨即燎過,須臾間就將這件符器燒軟燒化,煉作廢鐵。
“小畜生,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這句話是他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字如鐵。
衛鴻聽了隻是嘲諷,
“老東西,你眼力還差點。
“我若是你,早去買塊豆腐撞死了,哪裡還好意思出來招搖!”
經此一激,趙極再也不理會種種幻象。
莫說是賽飛與昂讓,縱使衛鴻能將他去世多年的老母給幻化出來,趙極也照轟不誤!
眼見著衛鴻頻頻引動幻法,趙極頗有些亢奮,明知作無用功還要嘗試,豈不正是他黔驢技窮的表征?
他毫不吝惜壽元的燃燒,隻一味催動血焰,將距離漸漸拉平。
忽而,衛鴻經過一處大樹,又是驅策法光將樹身連著下邊一大塊泥壤一起丟向趙極。
趙極模糊間覺察到一絲生人的氣機,像是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