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後,衛鴻覺著身體恢複一些,便轉入大帳中,繼續未竟之事。
於是乎,大帳內常有亮光射出,在漆黑靜謐的星夜中,這道時亮時滅的光華尤其顯眼。
隻幾日之間,此地勞役的民夫不知編纂出多少奇聞,眾人交頭接耳,不亦樂乎。
有說這位仙師乃是天上派下來的仙官,曆練完要回返天上,可隨身的仙衣不知去向,再難飛到九重天之上。這位道人日夜辛勞,在帳中煉法射光,是在向天宮發信,希望長著千裡眼的看門天將能看著他。
又有人說,仙師這是在煉寶。這些日他們開采出的晶亮碎石,在仙師手中會煉成一枚寶珠,寶光一照,便能殺去心術不正的人、鬼、邪祟......
當餘化及將這些傳聞稟告衛鴻之時,他不禁笑出了聲,隨即擺擺手,由他們去說。
不知這次勞役過後,這安順道又會多出幾多神話傳說、仙人軼事,再過幾十上百年,他或許也是故事裡的人了。
舍開這等雜事,衛鴻晝夜行功,片刻不怠慢,一晃就是五日。
這五日間,衛鴻煉透皮肉,進境順遂。
在他煉透皮肉之際,血魄終於是顯露了端倪!
這股在血液肌膚之間流動不息的隱秘血影,在不斷強盛的耀光中折射出丁點不協,被衛鴻所把握。
彼時他靜心寧神運化清光濯體,突然發覺一道血色靈質不斷在他筋骨血肉中流動穿梭,與血液幾乎融為一體,極難分辨。
若非是血魄終究是外物,在周身血肉蛻變升華時它仍止步不動,維持舊態,恐怕衛鴻也難以察覺出這家夥的存在。
血魄藏匿身形的本事確實高明,衛鴻都不得不認。
他早早知曉此物之存在,還是找不見它,直至此刻才揭示其麵目。
衛鴻在心中忖道,
“這道血魄本質終究高了些,至少是開脈到蛻凡級數的存在,我暫時拿它不動!”
他發現身上隱患的具體位置,開始很有幾分欣喜,希望用一氣清光彙入耀岩而迸發出的強盛耀光去照滅此物。
不多時,他便發現這是癡心妄想之事。
血魄並非不可被耀光損傷,隻是在血魄被祛除前,他自己怕是先被殺崩了。
更不消說,血魄中還有安素的感應手段。
真要是提前殺滅此物,安素就可知曉衛鴻試圖掙脫束縛,遁光即刻就從大都飆射過來,那是就很不妙了。
這裡有兩重難關,既要滅去血魄,又要維持氣機的感應,不是易事。
衛鴻目光幽幽,取出血染皮書,開始參閱其上的剝皮易血法門。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他將秘法看得清楚,長出一口氣。
“血魄與肉身融為一體,看似難處理,可如果把血魄導引到肌膚之上,再全數剝離,此害可解。更何況,剝皮易血之法可褪儘濁垢,再換新身,與修行也大大有益,看來此法得提上日程了。”
定下處置血魄的手段,衛鴻便叫來餘化及,命他向各道傳訊,要養身、養神,補益血氣的靈材大藥,讓各道速去尋。
皮膚是人體最大的器官,覺冷熱、阻外邪......用處多得數不清。
要行換膚之事,總有道法吊命,依舊要元氣大傷。
這時能有些對症的靈材寶藥,就再好不過。
當然,如若有軀體再生的寶丹,那更是極佳。
隻是金鼇島除卻安素老鬼,儘是蕞爾小修,哪裡搞得到這等好物,衛鴻也不去做此妄想。
將事情吩咐下去後,他將血魄之事暫且拋之腦後,繼續驅策清光以濯身。
日落月升,六日倏忽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