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和功行兩個詞在修道人之中往往是混用,皆用以描述道人的境界層次。
但道人的修持即有靈氣積蓄,也有道法領會,二者其實不可混為一談。
如若有那道人靈慧卓絕,在道法上的領會明顯超乎靈氣的積攢,那道人便用道行來稱其道法領會,用功行來指代其實際修行層次。
如那守正老祖,功行還在開脈一重的範疇,但道行顯著超出,怕是開脈二重往上!
道行超越功行,這是修道人極富潛質的一種表現。
......
風聲呼號,雲光一縱便躥入仁淵閣的木窗。
待雲光消散,衛鴻身形顯現。
他自從習得飛遁之法,登臨高有數層的樓閣甚少再走什麼正門,都是怎麼方便怎麼來,譬如徑直從空中闖入窗口。
這是一種莫大的行動上的自由。
屋舍中,純狐幼崽方才還眯著眼睛睡大覺,這會兒聽著熟悉的風聲,兩隻耳朵立刻就豎起來了。
它忙不迭朝衛鴻撲過來,繞著衛鴻的兩腿亂轉,還吐著粉舌頭,有點像狗,怕是養廢了。
衛鴻手腕一抖,那杆碧落黃泉幡立時就從袖中飛出,兀自尋了一處立住。
這杆長幡中不隻有生魂,在誅殺諸般魔頭之際,衛鴻將魔頭殘留的濁質也煉入幡中,是以幡中頗有些層級低下的魔頭在廝混。
生魂結陣廝殺之際,這等小魔頭也能吹吹陰風,鼓蕩黑煞,增加點氣勢。
此外,煉屠戮血孽留下的精魄,這杆長幡也能存住。
如那空明綠瞳雀的精魄,顯化作血色雀鳥模樣,在幡麵之中嘰嘰喳喳。
這些東西都無有靈智,隻在幡中憑本能行事。
長幡立身之處,黑炎錦緞獵獵飄蕩,幡麵末端焰尾拖曳,星星點點的黑紅餘燼裹挾著雜氣滾滾排出,將原本清淨的靜室攪得不安寧。
狐崽見著雜氣飄飛,忙舍了衛鴻去撲騰餘燼,在嘻嘻玩鬨之際,絲絲縷縷白霧裹纏碧落黃泉幡,純澈著這杆法器氣機。
與往昔不同的是,白霧中隱隱藏著五彩碎屑,宛如飛星流螢,將純狐幼崽淨化雜氣的能耐大大提升,給衛鴻省下好大力氣。
長幡禁製的祭煉由衛鴻把握方向,但苦功多是幡內的生魂在乾,它們相當於吃食甚少的老驢,不住推磨。
而生魂吞吸天地靈機產生的駁雜氣機,又有純狐處理,全然無需衛鴻費心。
不僅如此,純狐還能仰賴這等資糧增長功行,實在是天作之合!
見這杆護道之器在穩步推進,衛鴻將心思放到了道術的修行上。
修道人的手段忌諱博而不精,但一招鮮吃遍天亦不是最佳選擇。
術法、器物之間都有著生克關係,想著一條路走到底的人,大半都中道崩殂了。
衛鴻不會以為有著兩件法器就萬事大吉,道術修持一直在他計劃之中。
僅以鬥法而言,他的道術體係極其不完善,長進的空間有很多,包括護身道術,短距離騰挪的道術,殺伐道術等等。
而今之事,便是將《三陽命書》中提及的三門道術一一修習。
這是他目前能接觸到的等第最高的道術,又與他靈氣根基相合,實在沒有理由棄之不理。
衛鴻盤踞而坐,呼出一十六口陽煌通明的清靈氣,今日他要修持九龍炎陽罩。
現在這個階段,在外鬥法要儘可能少用法器,尤其是在有著上境修士的場合中,那些品秩極高的法器最好彆讓他們瞧見。
有些散修可是窮的眼冒綠光了,即便修持到了蛻凡層級,手頭沒有法器的家夥也大有人在。
便是手頭有那麼一二件法器,很可能也是粗劣品秩,是為不入流。
這種時候還是安生些好,乖乖用道術,不激起爾等的貪心。
隨著衛鴻心念一動,九口清靈氣各自飛出,按著一定方位排布。
他掐訣念咒,操縱著三陽清氣的氣機一步步變化......焰光忽起,九口清氣漸漸拖曳成長蛇,而後長腳,伸爪,頗具龍形。
九道炎氣生出龍形,威能立時不同,待得九龍氣機相接,化作一方炎陽罩,吸攝封禁的異力陡然生出,將一株老木罩在裡間。
烈烈焰火騰起,老木俄而化作飛灰。
調息片刻,衛鴻收回九口清氣,吐出一口炎炎之氣。
道術在短短時日內修成,他對自身進境還是極滿意。
縱然這門道術如今不夠嫻熟,但至少已經入得門牆,比之那些一門道術要修行十餘年,數十年的道人而言,他已經算是在天上飛了!
衛鴻飛遁到那株老木灰燼所在之地,望著殘骸來體會九龍炎陽罩的威能,許久,他低語一聲,
“這回能施展此法,還要歸功於功行的推進,無有九口靈氣,九龍炎陽罩這門道術的施展門檻就極高。果然,功行還是第一位。”
像他隻有七口靈氣之時,習練此法還要將三陽清氣靈機剝離,重新調和布設,這就為施術帶來了不少困難。
那時九龍歪歪扭扭不成型,道術根本施展不出。
而現在他靈氣極為闊綽,騰出九口靈氣來演法,效果便立竿見影!
七日倏忽即逝。
這日衛鴻正在演練這門威能不俗的道術,忽而見著遠處有清風裹挾道人飛來。
衛鴻眸光一亮,知曉是劉仁趕至。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