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第一人親身嘗試後,衛鴻對九曲池鼎的了解更為清晰。
他眼中輝光閃爍,將鼎器在各個階段的變化看得分明。
回味著方才鼎器的氣息流轉變化,衛鴻在心中盤算,
“在第四、第九口鼎抬起的時候,所有鼎的壓迫都驟然升了一個層次,這便是應對於法門層級的變化啊。”
道人所修法門不同,靈氣威能都有顯著的變化。
通常而言,以開脈一重至多修行得一十六口靈氣的根本法門為基準。
那等至多能修行至二十五口靈氣的根本修行法門,其一口靈氣能抵償前者煉出的三口靈氣。
而可煉三十六口靈氣層級的法門,其靈氣可抵償五口基準靈氣。
可煉四十九口靈氣層級的法門,一口靈氣可抵償七口。
再往上更有飛躍。
上述隻是尋常情況,是均值比對,具體到特定法門,威能也有增減變化。
譬如衛鴻修習的《三陽命書》,一口三陽清氣約莫能抵償十四口基準層級的乾天清氣,極為出彩。
但即便是這等道書,比之於六十四口靈氣的根本道書也有不如。
占著法門之利,衛鴻才可多次縱橫。
實質上,他的力量較之於許多法門層次低下的開脈三重也不差!
他不是以弱勝強,而是以強擊弱。
看罷第一位道人的表現,衛鴻再去看東源,這位青年道人正在一尊尊疊加鼎器,似乎在適應情況。
前麵十餘口鼎器對東源不值一提,他隻用一口靈氣便可提起數尊鼎器,輕而易舉。
但到第十七尊寶鼎時,每一口鼎器的鎮壓之力忽而暴漲三倍!
在此時,東源就有些吃力了。
他也不好拿大,飛速將靈氣補足,直至和寶鼎抵至一比一的層次。
見此景,衛鴻若有所思,
“果是如此,在突破層級之時,確有合乎靈氣威能變化的壓迫暴漲。東源曾講過,如是法門極限為一十六口靈氣,能托舉起一十七口寶鼎,此為破限。這難度大得離譜啊!”
正當衛鴻仔細觀察東源的應對時,傅化帶著幾人踱步過來,笑著與衛鴻打招呼,
“守正兄,你看我這師弟表現如何?我可和他打了個小賭,就賭能不能破限!”
嗯,雖然東源沒有以衛鴻的表現為賭注,但他還是違拗不了師兄,便以能否破限為賭約。
不過呢,這回算是傅化做慈善了。
畢竟,能否破限東源自己豈能不知,他若是使出全力,有個七八成把握。
“破限殊為不易,東道友既然敢應下,該是有足夠把握吧。”
衛鴻輕笑著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傅化瀟灑搖扇,點評了一句,
“如是十六口鼎器至十七口鼎器的破限,那確實是難到極點,讓道人發揮出三倍於靈氣根底的威能,幾近於不可思議。不過麼,二十五口至二十六口靈氣的界限,超出七成也就差不離了,師弟機會不小。”
九曲池鼎考驗的自然不隻是道人煉出的靈氣威能,還有其對元氣靈機的把控。
真要論,後者便是開脈層級的道行。
這裡還有個取巧的竅門,用爆發性秘術增益靈機威能,也能在短時間內撐一撐,或許有助於破限。
如若隻考驗靈氣威能,那眾位道人自家早就心裡有數,來此比個什麼?
法門定,靈氣威能便定了八九成,剩下來看道人的根基不同,還可浮動。
絕大多數人,他們的靈氣威能是脫不開法門桎梏的,僅有少數人例外。
如在滌身層級便煉就稟賦的修道真種,他們便是煉低層次的法門,靈氣威能也可浩瀚不凡。
兩人講了幾句,東源那處已是托舉了二十五隻鼎器。
他在適應壓力之後,竭儘心力調動天地元氣,來應和寶鼎重重疊疊覆壓下來的重量。
隨著東源的調動變化,元氣在虛空中掀起狂瀾,甚至於顯露於現世,化成斑斕萬彩的煙雲。
一口、兩口......東源艱難抽出八口靈氣作為空餘力量,以一十七口靈氣承托著二十五隻寶鼎。
他額角青筋暴起,麵龐紅若重棗,
“喝!!!”
隨著一聲爆響,那八口靈氣閃爍如流星,須臾托起第二十六隻鼎器。
待最後一隻鼎器的三隻獸蹄足儘皆脫離地麵,諸般鼎器氣機倏爾交換,凝練如一。
所有鼎器的壓力頃刻重了四成!
東源忙把靈機重新分配,這才僥幸穩住局勢。
恰此時,二十六尊鼎器間水華瀲灩,隱隱透出一絲虎嘯。
吼~~
聲響掠過全場,連盤坐石柱之上的李湛道人都驚動了。
他眼皮半抬,瞟了東源一眼,輕聲言道,
“不錯!”
長老屈指一彈,一點靈光瞬息百丈,落至東源麵前懸浮。
而東源並未接下靈物,反而繼續咬牙支撐。
又數息,眾多鼎器輕聲振動,共鳴到一定地步,陡然化生出一道水色靈光來,頃刻間混入東源靈氣之中。
東源方有喜色,旁側忽而撞來一隻小鼎,自上而下往他禦使的其中一隻小鼎上微微一磕。
這點外力本是不大,放於平時不值一提,然而東源此時早已到了極限,強憑一點意誌維係這局麵。
這,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傾力禦使的靈氣猝然被壓崩,數十隻小鼎一齊落下,將地麵砸出一個個小坑,煙塵四起。
東源噗嗤一聲,嘔出一口鮮血,在地麵上染出一抹紅。
“哎呀,抱歉了師兄,小弟一時失手,這,這該如何是好啊!”
一位托舉著十五口鼎器的道人滿臉歉意走到東源麵前,作勢要去扶他。
粗一瞧這人好似真心,但細看之下,這位高鼻梁道人臉上愧疚之色不濃,幸災樂禍的神色倒很有那麼一些。
讓這人如此跳臉,東源怒發衝冠,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抖著指向這位道人。
“你......你分明是有意!”
見東源受了些傷勢,這人不管不顧要去強扶,就是要惡心他!
“讓開些!”
一晃眼,傅化便趕至東源身側,拂袖將這人掃成了個滾地葫蘆。
那人被無可阻遏的大力卷倒,在地上滾了幾下,不僅袍服發膚都染上了塵土,還將那抹鮮血給滾到衣服上了!
遠看去,倒像小土人身上印了幾朵紅梅,煞是好笑。
為東源出氣後,傅化故作訝然,
“哎呀,抱歉了師弟,愚兄問候心切,袖袍不知何時帶了些微風,怎地就把師弟給卷到了!來來來,師兄我扶你一把!”
他查驗過東源傷勢,休養一二日就可養回,沒什麼大事。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