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又是新的一月。
九曲池鼎再次被起出,隻是這時主管此地的長老卻非李湛,而是熊州!
事情當然沒那樣巧合,此中有衛鴻的推動。
在他的請托下,熊州道人與本該來此主持舉鼎事宜的道人進行交涉,換下了名額。
舉鼎開始後,第二日晚。
夜深人靜,明月高懸。
此時眾多願意一試身手的道人大多已然在第一日、第二日白晝完成稱鼎,餘下之人也大多預備在第三日的白日來此。
畢竟舉鼎雖是時時可進行,但是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之下,大多數人還是願意呼朋喚友隨著人流而來,這也是難得的交際機會。
深夜之時,往往留給長老休憩,無多少人來打攪。
除非是那匆匆而來,在宗門內隻能停留很短暫時日的忙碌道人,否則這就是難得的空檔。
長河奔流不息,在皎皎月華下泛著粼粼波光。
河邊遺址之上,二位道人相對而立。
“守正小友,你既得了李道友的許諾,有一處天峰的煉化之權,為何不安然修持,反而要來尋我做這等秘事?”
熊州道人似笑非笑,瞥了衛鴻一眼。
這位小友身份越發如水中之月,看似明了,實則在迷霧之中。
他煉化天峰的速度,太異常了。
這回舍棄天峰而取九曲池鼎,十有八九是自認為擁有再度破限的把握。
儘管熊州不知其人的依仗究竟是何物,但這件事情很好猜測,畢竟此地也無多少其他誘惑了。
守正道人擇相近之人來主持舉鼎,無非是想將二次破限的風波壓到一個極小的範疇。
瞞過太華山的上層人物自然不可能,但是,能讓事情儘量少地散播,對於他同樣有著好處。
晚風吹拂,撩動了少年道人的青絲。
衛鴻閉目呼吸著清新自然的空氣,有些許沉醉。
享受了一會兒難得的靜謐與安閒,他緩緩睜開眼,
“寶鼎神異,可助人積蓄靈氣,對我破境之路卻是極有益處。在下近來煉法有所得,願試之。”
熊州道人明知故問,他無可奈何,也隻好說出心中真實想法。
他的異常之處其實已經很多了,落入有心人眼裡,能推算出不少東西。
若不是有血海、太始二教的虎皮,他寧可延緩破境速度,也要進行一定的保密。
饒是如此,衛鴻亦是不願讓自身的情況為眾人所儘知。
上回的鬥鼎之事,他都是有所衡量才出手的。
一來那時他聲名未顯,分量不足,想耗費人情換取一人舉鼎的機會,可能性並不大。
隻要舉鼎,又有些微圍觀者,抑或是長老不嚴格守秘,衛鴻超乎眾人的成績一定會擴散,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另外,傅化被逼得緊了,他總得幫把手。
有能力出手而冷眼旁觀,無疑是將自身的盟友往外推動。
傅化是他和太華山之間很好的橋梁,因著些微的風險就在二人的關係中埋雷,不是明智之舉。
看這位少年道人沉著而對,熊州頗有些好奇,忖道,
“破二限之事,太華山立教至此也未曾聽聞。這件事情的意義與此前截然不同,小心些也是應當。”
太過出色的表現,一定會惹來眾多的視線。
最後結果的好壞,可就是個未知數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彆的不說,心意門對各教派卓越的道人都很是在意啊。
這是將來的敵手,能儘早剪除,彼輩是不會心軟的。
四宗十二派是否樂於見到非我教派的卓然人物在此地成長,這也是個未知之數。
不在掌控之中的龐大力量,會本能地引起原有生態環境中強者的忌憚。
即使這樣的力量隻是一顆種子,真正長成還在將來,眾位盤踞於此的道人還是會審視這一顆“種子”。
參天大樹的根基已而打下,這位按部就班成長,步入上境幾乎是一種必然。
若是這樣的足以讓地域力量失衡的強者長久駐留在一處地界,他呼吸帶動的風聲都將是驚雷,會長久而深遠地影響星環島域的秩勢。
當然,作為與衛鴻提前交好的道人,熊州是樂於看到這一點的。
他此刻更多的心思,是一窺這位守正道人破開二限的依仗,滿足一番自身的好奇心。
作為修道人,對道與法強烈而旺盛的探知欲,也是基本素養之一。
“既如此,那就請吧!”
熊州道人沉聲言語,揮袖甩出陣旗、符牌......
灼灼熱氣騰起,將透明無色的空氣燒灼得扭曲變化。
陣禁力量彌散,將此中的二人遮掩其中,外人難見。
衛鴻定了定神,將軀殼內涵養到極限的四十五口清靈氣呼嘯放出。
霎時間,道道陽煌通明的光團流星趕月般湧出,劃出燦然長河往鼎器駐紮處流瀉而去。
這些瑩瑩清氣隻微微一纏,六十四隻鼎器便輕而易舉被攝起。
望見衛鴻這般輕巧就站在二限的門檻之上,熊州眉頭聳起,有些不敢置信。
“本以為這位道人是有甚麼符器、符籙能增益自身,瞞過九曲池鼎的探查,但如今一看,這人竟是要真憑實打實的根基來撼動這層天塹?!”
九曲池鼎淵源頗深,源頭高遠,能察知舉鼎的道人在破限之時是否借助外力,從而決定是否給出饋贈。
然而事無絕對,此寶的層次再高,也高不過無上大教去。
這也就是說,若是外力的層次足夠高,手段足夠巧,是可以欺瞞這件奇珍的。
如果這真是連元神教派的手段都能分辨而出的珍物,它根本不可能落在太華山之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絕大多數人不可能以左道手段觸及到這個界限。
宗門傳承的記述中確有提及,有那傳承高絕,來自高門大戶,大派上宗的道人勘破了此中奧秘。
知曉衛鴻要憑道行來強行撼動第二處界限,熊州興致更佳。
“數月不見,他靈氣便增長了近乎三分之一!而現如今來看,他當時怕是有著留手......嘖嘖嘖,後浪源源不絕,興許過個十幾二十年,要把我這等老家夥拍死在岸上嘍。”
在第六十五座鼎器舉動之前,衛鴻調整氣機,衡量餘力,最終確信自身是有可能越過這個門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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