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瀨泉沉默不語,對於被發現並不感到意外。
他這幅做了虧心事的樣子,真是太好懂了。
“為什麼要見她?”
“……”
“為什麼?”
此刻,白石千憐的語氣,染上了些許惱怒。
不僅是對他去見朽木冬子,也是對他的默不作聲。
而黑瀨泉,哪怕被質問了兩次,依舊緊抿著薄唇。
他想解釋。
但解釋是無用的。
犯錯後的解釋,隻會讓人覺得是在掩飾。
他能說出那句:‘我是因為被朽木冬子威脅,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才去的’麼?
說不出來。
這句話說出來,隻會讓白石千憐更加憤怒、不解罷了。
明明白石千憐說過,讓他相信她,不要擔心她。
關於朽木冬子的事,他們要一起麵對。
但他卻違約,向朽木冬子妥協了。
……
見黑瀨泉還是沉默,白石千憐似是再也忍不住一般,上前一步,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
她的十指,宛若要嵌入黑瀨泉的血肉裡,令黑瀨泉感到生疼。
“為什麼!”
白石千憐衝著他大喊,絕美的臉頰,也因為憤怒而稍稍扭曲。
“……抱歉。”
此刻的黑瀨泉,唯有這微不足道的歉意,能夠說出口。
除此自外,他便再無言語。
而聽到他道歉的白石千憐,放開了手,失神地朝後退了兩步。
不理解白石千憐為什麼放開手的黑瀨泉,下意識地抬起頭。
那一瞬,卻是看到她的臉頰,劃過兩行清淚。
而後,便是失控一般的大喊:“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啊!黑瀨!”
“我不要你跟我說對不起啊!我要你對得起我!”
“你去見朽木冬子,你就不怕她對你做什麼嗎?”
“你知道她打電話給我,像是在嘲笑我一般的告訴我,你在她那裡的時候,我有多麼難過嗎?”
黑瀨泉楞然地看著白石千憐,聽著她聲嘶力竭的大喊,腦子一片空白。
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墜入海底無法呼吸一般。
他努力地想要說什麼、做什麼,卻什麼也無法做到。
褻瀆和背叛感,如同無底的深淵一般,將他給吞噬殆儘。
“黑瀨,說話啊!”
白石千憐的淚水,徹底決堤,一滴滴順著臉頰落下。
她淚流滿麵地看著無動於衷、也不言語的黑瀨泉,表情悲傷到了極致。
黑瀨泉攥緊了手,緊抿著的薄唇被牙齒咬破,血腥味在口腔裡擴散。
“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沒和你商量,就見了朽木。”
“抱歉,讓你擔心了,也讓你傷心了。”
“這一切——是我不好,真的很抱歉!”
到最後,黑瀨泉仍然隻能訴說著,這微不足道的歉意。
他拚命地道歉、譴責自己,想以此來獲得一些心安、釋然。
但他發現,這樣做,隻會加深心中的那份愧疚罷了。
言語是蒼白的,背叛是殘酷的。
背叛,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一樣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