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澤真武動了動身體,扭過頭來看著他那副慘樣,也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哈哈……”
於是乎,兩人都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館內,引起回蕩。
他們的笑,肆無忌憚,充滿了開心、釋然。
男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一起打一場令人不忍直視的架,不管輸贏,都會覺得暢快淋漓。
“爽了嗎?”
笑完以後,黑瀨泉勉強著自己站起身來,向平澤真武伸出手:“爽了就起來吧,彆像一隻落魄的野犬一樣趴著了。”
平澤真武抬起頭,眼神恍惚地看著這隻手、聽著這句話,想到了一些往事。
他和黑瀨泉成為朋友的契機,說起來也挺奇妙的。
那時高一開學,他和黑瀨泉的關係僅是同學,連朋友都算不上。
畢竟,他們就是兩類人,一個陰鬱、自閉的作家,一個運動天才。
要說契機嘛……
是一場運動會上,平澤真武大出風頭,卻遭遇了排擠。
他的運動才能過於耀眼,也過於強大。
世上所有事,也並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成功,而是有著才能這一存在。
有人天生理解力比人強,也有人天生麗質、高大、或是哪方麵突出。
被排擠的平澤真武,在頒獎儀式上,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躲在無人可知的天台裡。
恰好那時,黑瀨泉也因為寫作被罵而一肚子火的來到天台。
鬱悶的平澤真武讓黑瀨泉滾出去,現在的天台是他一個人的。
黑瀨泉不服氣,就和他吵了起來,然後就大打出手,彼此揍的鼻青臉腫的。
當然,黑瀨泉被打的更慘,不過他也是有血性的,硬生生把平澤真武打了個烏眼青!
等打到彼此都精疲力儘、躺在地下時,黑瀨泉率先起身,向平澤真武伸出一隻手,說:
“打爽了嗎?爽了就起來吧,彆像一隻落魄的野犬一樣趴著了。”
自此,他們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好朋友。
黑瀨泉能理解高中時,那些排擠平澤真武的人。
拚命練習,人家卻輕輕鬆鬆、甚至不需要每日鍛煉,就能遠超於你。
那種望塵莫及,仰望彆人背影,直至遙望不見的感覺,很是酸澀。
嫉妒,是人的七情六欲之一,不可分割。
那些未曾嫉妒過彆人的人,不過是沒遇見一個在自身領域裡,天賦強到難望其項背的人罷了。
……
平澤真武看著黑瀨泉伸出的手,鼓足一口氣,半撐起身體。
“真是……受不了你啊,混蛋。”
而後,亦如當初黑瀨泉向他伸手時那般,他用力地回握住那隻手,給予回應。
等到黑瀨泉將平澤真武拉起,彼此扶持著站穩時,白石千憐等人也從觀眾席上下來。
稻荷雪看著躺在地下,痛苦呻吟著的籃球部部員,再看了看鼻青臉腫的兩人,眉頭大皺的喊道:“黑瀨前輩、平澤前輩,你們是笨蛋嗎?!為什麼要打架啊?”
“而且你們還打群架,打架的後果你有想過嗎?要是被開除、停學了怎麼辦?”
麵對稻荷雪的喝訴,黑瀨泉撓了撓頭,眼神躲閃道:“這不是看真武被打了,一時間沒忍住嘛。”
關於後果什麼的,他真沒想過。
青春期的男生,都是這樣,隻要熱血一上頭,就會不計後果。
不過,他倒不是很怕被開除,頂多就是被停學吧?
就算最後被開除了,大不了就去其他學校讀書唄。
依他的成績,即便有打架的前科,也有收留他的吧?
“停學?開除?”平澤真武聽著這兩個字眼,啞然失笑。
稻荷雪瞪著他,氣鼓鼓道:“平澤前輩,你笑什麼啊?!”
“不會開除的,放心吧。”平澤真武露出微笑,“就算開除了,也有其他學校。”
平澤財團投資的學校太多了,明聖雖然算是上流的,但比起千代田那邊的來說,還是稍遜一籌。
如果最後要服眾,把他們開除,他也能和黑瀨泉高高興興的去千代田上學。
雖然不能每天見到津田佳,有點遺憾,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泉,打架很爽嗎?”白石千憐上下看了眼鼻青臉腫的黑瀨泉,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真是厲害了啊你,我怎麼攔都攔不住你。”
“這,這……”
黑瀨泉一下子就變得心虛起來,眼神更加躲閃,嘴上也在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哈哈,妻管嚴啊你小子!”
平澤真武大笑著揶揄了一句後,將目光聚向白石千憐,滿懷歉意道:“抱歉啊,班長,讓泉和我打架了,要是有什麼我能補償的,儘管說!”
“……”
白石千憐聞言,沒有說話,隻是眼神略帶冷意地看著平澤真武。
但在她的心裡,卻是略帶笑意,有了計劃得逞的舒心。
讓黑瀨泉去打架,為的就是讓平澤真武說出這番話來。
雖然不願看他受傷,但比起暴露以後,他會遭受的心理創傷來比,這點不願顯得微不足道。
之後,她會好好補償、照顧黑瀨泉的。
‘泉,我的愛,是不被理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