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輕輕點頭,於黑瀨泉對側的位置坐下。
她麵前已有了一雙碗筷——本來是給平澤真武準備的。
“我都忘了說了,真武是在和彆人一起吃晚飯。”
黑瀨泉夾了塊炸雞,咬了一口,滾燙肉汁頓時四溢而出,令他不禁齜牙咧嘴的。
見此,奉子立即起身倒了杯水遞過去:“少爺,彆著急吃,先喝點水吧?”
“嘶……謝謝你了啊。”黑瀨泉吸了口涼氣,接過水杯,仰頭一飲而儘。
“沒事。”奉子微微搖頭,語氣關切道:“還燙嗎?再喝點水?”
“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
奉子放心似的鬆了口氣後,又道:“少主不回來吃飯這件事,他已經告訴我了,擺他的碗筷其實是規矩。”
“規矩?”黑瀨泉有些不解,“這還有規矩的嗎?”
“嗯,不過這是我們獨有的規矩吧。”
“這樣麼……”
黑瀨泉若有所思地自語著,心想當個富二代或許還挺不容易的。
在府內的平澤真武,不像在學校那般隨意放蕩,而是一副威嚴、上位者的姿態。
這裡的家臣,對他們也是畢恭畢敬,禮數極多,每一句話都要帶著敬語。
黑瀨泉第一次來平澤府做客的時候,甚至有種身處昭和時代的錯覺!
“少主也開竅了呢。”奉子掩嘴輕笑,顯得有些俏皮。
“確實,聽他說是一見鐘情來著,真是令人唏噓。”
“是嗎,這我倒是沒聽真武提起過。”奉子放下筷子,臉色變得饒有興致,“這讓我想起了,家主對夫人也是一眼相中,他們這一點倒是很像呢。”
“聽他說是走廊撞到了,然後就一見鐘情了。”
“真是青春呢……”
如此,兩人一邊閒聊著關於平澤真武的事,一邊吃飯,渡過了一段還算悠閒的時光。
而等吃完飯,歇息了會後,黑瀨泉收拾衣服進入浴池時,平澤真武才從上野回來。
他板著一張臉,一路上迎著家臣們的招呼聲,走進主室內。
上首的桌子上,碗筷已被家臣收拾乾淨,轉而有著兩杯由奉子沏的溫茶。
“歡迎回來,少主。”奉子微微鞠躬,行了一禮。
平澤真武點點頭,環顧一圈問道:“嗯,泉呢?在臥室呢休息還是?”
“已經入浴了,剛進去沒多久。”
“行,那等他出來,你讓他來這一趟,就說我有話和他說。”
平澤真武說完,便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收拾好衣服,跟著去入浴。
平澤府有四個浴池,他有一個專屬,還有一個是給上門做客的客人,其餘是男女家臣都。
當然,能來平澤府做客的人,身份都很特殊,基本少到沒有!
要去做客,也是去銀座的平澤財團本部公司找平澤父親才對。
奉子看著平澤真武離去,於是也從主室離開,站在客用浴池的門口,等待起黑瀨泉。
她靜靜等待了十幾分鐘後,身穿黑色浴衣的黑瀨泉拉開推門,從裡走了出來。
黑瀨泉在門開的那一瞬,看到奉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站在門口時,還嚇了一跳。
“奉子?你怎麼在這。”
“少主回來了,他讓我叫你去主室,說是等會有話跟你說。”
“哦……行,我知道了。”黑瀨泉點點頭,從浴池門口離開,回到臥室裡將頭發吹乾。
而後,他來到主室內坐下,背靠著巨大的三葉葵家徽刺繡。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說不定會覺得黑瀨泉也是一位少主。
而在等待平澤真武的這段時間裡,黑瀨泉在思索著他想和自己說什麼。
思來想去,都隻想到了一個可能——關於下午的事。
為什麼看護他的不是平澤真武,而是白石千憐。
按理來說,平澤真武這麼防備白石千憐,知道她的存在會讓黑瀨泉難堪,不應該願意讓她來看護。
其中,肯定是有什麼事發生,導致平澤真武妥協了!
在黑瀨泉沉思之際,主室的門被推開,身穿和服的平澤真武從外走進。
“泉,我來了。”
黑瀨泉點點頭,看著平澤真武來到他身旁坐下後,說:“讓我來猜猜,真武你是來跟我說有關於下午的事的吧?”
“嗯,是的。”平澤真武微露苦笑,“本來我是不想讓班長來看護你的,但我有愧於她。”
“那我再猜猜,你為什麼有愧於千憐?”
“你說。”
“是指你向我告密吧?”
黑瀨泉能理解,也能明白,當初平澤真武不直接告訴他白石千憐就是朽木冬子,肯定是有難言之隱的。
最起碼,應該是遭到了威脅之類的。
——這是一向慣用的手段。
製造出契機,以此來玩弄彆人的心靈,讓對方不得不屈服。
雖然不知道平澤真武被製造了什麼契機,但黑瀨泉莫名有這種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