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等我啊!”
平澤真武見狀,也連忙跟上了他,不再竊聽。
“沒想到你小子都被調教的這麼聽話了。”
“調教?這是哄女朋友開心,你懂個屁!”
“是是,大現充,你說什麼都是對的,畢竟你是現充。”
“真武啊,男人有時該慫就得慫,該聽話時就得聽話,懂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來到更衣室,換上了純白色浴衣。
換完衣服,黑瀨泉詢問道:“我先回去了,你呢?”
“我,我想等津田…你呢?不等白石?”
“不等了,待會再去找她吧。”
“行吧,那回見了。”
“回見。”
打過招呼,黑瀨泉趁著幽靜的夜色,踏上回去的路。
適宜涼爽的山風,吹散了溫泉餘熱,感覺舒服極了。
他不等白石千憐的原因,是想回去先歇息會。
剛剛溫泉泡的他渾身乏力,現在走路都一陣輕飄飄的。
不過好在,黑瀨泉還是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和室裡。
他打開冰箱,扭開一瓶礦泉水就猛地灌入喉中。
“哈……”
那一瞬,黑瀨泉隻感覺活過來了,溫泉餘熱也已消失殆儘。
隨後,他來到榻榻米上仰躺而下,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沒什麼好想的,腦子也空空的。
他隻是看著天花板,隻是等著時間流逝。
一秒鐘;
一分鐘;
十分鐘;
……
不知過了多久,和室的門被拉開,一個人走進。
她無聲來到已閉上眼,發出均勻呼吸聲的黑瀨泉麵前,蹲下了身子。
“千憐,來了也不說話,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嗎?”黑瀨泉出聲的同時,伸手挽住了來者。
手感很熟悉,是那細嫩,盈盈一握的腰肢。
白石千憐輕聲開口:“以為你睡著了。”
“那就叫醒我,讓我多跟你在一起會。”
“泉什麼時候變成愛撒嬌的小孩子了?”
“誰知道呢……”
黑瀨泉摟著她,像是借此感受她的存在。
一呼一息間,是剛出浴染上的水澤氣、身上的幽蘭清香,還有那份獨特清甜。
一切,都是他的所愛。
“想睡嗎?”
“不,就這樣再待一會,然後我們去散散步吧?”
“好。”
於是,白石千憐摟起他的頭,將其墊在腿上。
“好安心呢。”黑瀨泉嘴角含笑,輕聲呢喃。
每每被白石千憐溫柔對待時,他都會有安心感,不自覺地就想撒嬌,尋求依靠了。
“隻要你想,多少次我也會做。”白石千憐伸手撫開他的劉海,手指抵在額前。
“嗯,謝謝。”
“不要對我說謝謝,這是理所應當的,誰讓泉是個愛撒嬌的男朋友呢。”
“除了愛撒嬌就沒了嗎?”
“嗯……還是個笨蛋?”
“沒什麼優點嗎?怎麼淨是不好的。”
“可愛,算嗎?”
“希望是帥氣呢……”
一段無意義的對話後,黑瀨泉從柔軟的膝枕上離開。
他起身舒了個懶腰,將那股慵懶勁稍稍揮去了點。
“走吧,我的神。”
一隻手伸出,懸在半空;
“嗯。”
一隻手也伸出,緊握在那隻對比起來,略顯寬大的手。
兩人離開和室,向著靜謐的森林走去。
出發之前,黑瀨泉向女傭人要了一盞燈籠,以作照明。
“客人,這附近林子很深,我給你們帶路吧?”
“不用了,我們就隨便逛逛,不走遠。”
“這……”
在一番推脫下,女傭最終答應,取來了一盞燈籠給他。
“謝謝。”
於是,黑瀨泉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牽著白石千憐的手,沿著一條鵝卵石小徑走遠。
燈火搖曳,照亮了四周的路,亦照亮了兩人的臉。
“這裡夜色真好,讓人忍不住再走深一點啊……”
黑瀨泉抬頭,透過茂密的樹葉,看著夜空繁星點點。
“換而言之,有種探險的感覺?泉還真是小孩子呢。”白石千憐透過燭火,打量他有些激動莫名的臉,調笑道。
“有什麼不好的呢?因為是跟你,才有這種感覺。”
“小孩就是小孩。”
“不,男人至死是少年。”
隨著聊天,兩人也愈發深入,鵝卵石小徑也斷掉了。
但他們仍在繼續前行。
撥開灌木叢時,偶爾能聽到其他地方傳來窸窸窣窣聲,不知其中隱藏了什麼。
“不要緊吧?”黑瀨泉低頭看了眼白石千憐,輕聲詢問。
“不要緊。”
白石千憐搖搖頭,看他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灌木叢有沒有劃傷她,或是身體哪裡有什麼不適。
“我背你吧。”
黑瀨泉聞言,將燈籠遞給她,隨後就俯下身子,雙手揚於身後。
“背我?這裡這麼不好走,不怕摔到我?”
“真是壞心眼呢,摔到你,不也會摔到我嗎?”黑瀨泉苦笑起來,知道她這麼說,是在擔心自己。
但他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他了,最近體力好歹也是有上漲的,偶爾也會做點運動。
至於什麼運動,那可有點複雜了,其中亦是一語雙關。
“好吧,可彆摔倒了。”
白石千憐點點頭,含笑接過燈籠,雙手挽住他的脖子,將重量壓去的同時,雙腿纏住了他的腰。
若論纏腰,她也挺熟練的,畢竟也纏過好幾次了……
“千憐,最近是不是重了點?”黑瀨泉雙手托住她彈性、豐腴緊致的大腿,調笑了一句。
“哼~?是嗎…待會回去做點運動?”
白石千憐輕笑一聲後,將嘴唇貼在他耳畔柔聲細語,聲音裡充滿了撩人風情。
“這……不,還是算了吧,我有點累了。”
黑瀨泉頓時臉紅耳赤,感慨還真是鬥不過她啊!
“我可以自己來的,就像上次……”
“彆,彆說了啊!”
“我記得梅雨季過後,你生過一次病,然後……”
白石千憐沒管他的抗議,而是像是親吻般,將那水潤光澤的櫻唇貼在他耳邊,將那件事娓娓道來。
透過燈籠的燭光,能清晰看見黑瀨泉的耳根子在慢慢變紅,呼吸也變得淩亂。
心跳很快,兩者都是。
白石千憐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噗通噗通地跳動著。
黑瀨泉亦能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柔軟感,還有那不同尋常的心跳,像是一首高昂,富有激情的曲子到達高潮一般。
不過,他分不清這心跳聲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她的。
皎潔神聖的月亮高懸於天,撒下它聖潔的光輝,為世界添上幾分神性。
靜謐的林間,稍有沉重、緩慢的腳步聲有韻律的響起,同時又有寒蟬低鳴,蛐蛐長吟。
嘩啦啦——
不知何時,在這幾種聲響中,又摻雜進一種輕快的流水聲,與之一同合奏。
撥開灌木叢,挑燈望去,能看到一條溪流蜿蜒,下流一望望不到頭,不知通往何處。
上流嘛,是一座高三四米的小瀑布,倒也不湍急,水聲也略顯祥和,像是安眠曲一般,溫柔安撫著名為的存在。
瀑布下是一口水潭,不知多深,但想必也深不到哪,最多不超過兩米。
這裡視野開闊,小溪兩旁也沒什麼樹,都是些大小參差不一的石頭。
黑瀨泉撥開叢林走進時,感覺走進了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一般。
“在這歇息會吧?”
他來到小溪旁,左右張望了會,又抬頭看了看夜空,發現這裡的風景倒蠻不錯的。
“好。”
白石千憐應答一聲,從他背上下來後,整理了下衣服褶皺。
“這裡還真是不錯呢,抬頭就能將天空一覽無餘,地勢也開闊,還靠著溪流。”
黑瀨泉找了塊相對較為平坦的地麵,搬來兩塊大石頭坐下。
“哼哼,秘密基地呢。”白石千憐依著坐下,將頭倚靠在他肩上,含笑輕語。
“千憐,你真把我當小孩了嗎?再說了,我們隻在這待七天,以後說不定也沒機會來了。”
黑瀨泉聞言不禁苦笑,後又自然地伸手摟住她的肩,感受她的溫軟。
“泉就是小孩子。”
“是是,那我就是吧。”
“看來已經被調教的很聽話了呢。”
“千憐,這話我可不能當沒聽到哦?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有受到過調教。”
“阿啦,忘了上次聯誼過後,我們做的事了?”
白石千憐愉悅一笑,突然就開始翻起舊賬,給了黑瀨泉一個提醒。
“沒忘,但……那,那隻是形勢所迫!”
黑瀨泉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就想了起來,於是就難為情地瞥過頭去。
燭光下映照的側臉,染上幾分明顯的紅,顯得突兀無比。
對此,白石千憐心生戲弄之情:“那就把那時的話再重複一次。”
“我,我不要!太丟人了!”
黑瀨泉連忙搖頭拒絕,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心裡也是想著與其重複一次,不如死了算了!
“那我就告訴他們,你其實喜歡……”
“千憐……你,你威脅我!”
黑瀨泉倏然轉過頭去,看著那雙本應該是剔透無暇,如黑寶石般美麗的眼眸。
但就是這樣的眼睛,此刻卻染上了玩弄與愉悅,充滿了凡塵的欲念。
白石千憐點點頭,笑容愈發濃烈道:“嗯,這就是調教哦?你看調教什麼時候是一次性的?”
‘不,不可能!我的女朋友不可能是這樣的施虐狂!’
見此,黑瀨泉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他就這樣瞪大眼睛,與她對視著。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漸漸坐不住了,因為對方仍在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裡充滿了認真!
“我,我,我,我想做白石小姐的狗!”
最終,黑瀨泉耐不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終是心一狠,一口氣把話說完!
那一刻,他心裡有些東西崩塌了,但具體是什麼,不好說,也說不準。
“嗯,真乖。”
白石千憐點頭輕語,臉色泛起異樣潮紅,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這算哪門子的懲罰遊戲啊?我的女朋友不可能是施虐狂!’
黑瀨泉見狀,在心裡鬼嚎起來,羞恥到恨不得去死。
“千憐,你,你以後不許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黑瀨泉憤憤不平開口,將全部過錯都歸責到那些漫畫,本子什麼的。
“嗯?明明自己看的很多?獸耳?高嶺之花?女仆裝?褲襪……”
白石千憐挑眉一笑,櫻唇輕啟,就把他那些難以啟齒的小秘密一個個道出。
這些,可都是黑瀨泉沒搬到神保町時藏著的好東西。
但搬到神保町後,他偶爾也會看一看。
嗯,帶著批判的意味看的,沒什麼特彆意思。
而黑瀨泉的臉色,隨著她的話語逐漸變化,從愕然到驚駭再到心如死灰。
其變化之快,說是京劇變臉也不為過。
“彆,彆說了!”
最終,黑瀨泉臉紅耳赤地打斷她,接著道:“再說我就要自殺了!我已經沒臉見人了!”
“哼哼,有什麼的嘛,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很浪漫吧?”
“這算哪門子的浪漫啊?!”
“泉真是不坦率呢,明明都有我了,還去看那些。”
白石千憐伸出一隻青蔥如玉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姿態顯得妖冶無比。
在黑瀨泉眼中,此刻她就是黑夜精靈,不,是黑夜惡魔!
精靈的性格哪會這麼惡劣?
哪會捉弄他?
哪會在看到他困擾難堪時感到愉悅呢?
這怎麼想都是惡魔好嗎?她就是黑暗中擇人而噬,蠱惑人心的惡魔!
這不,此刻的黑瀨泉就被蠱惑了,也即將要被吃掉!
“以後隻許看我的,回去都把那些扔掉,知道沒?”白石千憐笑吟吟說著,手指仍在撩著他的下巴。
“知,知道了。”
迫於形式,迫於氣氛,黑瀨泉咕咚咽下一口氣,艱難地點頭應答。
“真乖,乖乖聽話就該有獎勵。”
白石千憐閉上眼貼近,將櫻唇印在他的薄唇上,主動地與他接吻。
黑瀨泉也順從地閉上眼,挑燈的手不知何時鬆開,轉而摟住了她的腰與頭。
靜謐的叢林,不僅有鳥獸蟬鳴、溪水流響,還有時不時的咽氣聲,彼此互換發出的聲響。
白石千憐不知何時,身體就從石頭上挪到黑瀨泉的雙腿上,在其中坐下。
“千憐,既然是獎勵,那要再多也可以的吧?”
黑瀨泉微微低頭,凝視著她,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異樣的情緒。
“嗯,我是泉的。”
白石千憐點點頭,眼眸也已變得濕潤,當中泛起陣陣漣漪,燃起莫名情愫。
而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他。
那盞擱置在石子路上的燈籠,燈火隨著微風搖曳,映照出兩道細長影子。
影子隨著燈火拉伸,後又不知為何,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今夜,月光清冷,皎潔的月亮墜於凡塵,零碎的光被揉亂,宛若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