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未希惡狠狠地望著那男人,滿腔怒火隻想殺了這禽獸,可她隻是一縷魂魄,什麼都做不了。
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一幕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又來得太突然,難以承受。
她閉著眼聽著一鞭接一鞭落下,她想離開這人間地獄,卻被一堵無形的牆攔了回來。
女人絕望的聲音也逐漸變得嘶啞,最後暈了過去,可麵目猙獰的魔鬼仍不願放過她。
他邁著慵懶瀟灑身姿走到桌前,拿起酒壺,烈酒自上而下,緩緩灑落在女人單薄又破爛的裡衣上,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
屋內傳來了更加嘶啞又柔弱無助的抽泣聲。
而這,讓男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他一臉饜足瞧著地上的人,言語很是輕狂。
“告訴世子,他所求之事,我答應了!”
隨著男人的遠去,淩未希好像被解開了封印,她也可以離開了。可她沒有走,因為那血跡斑斑的女人,一舉一動都揪著她的心,剝走了她所有視線。
隻見她撿起地上的茶盞碎片,滿眼決絕地劃傷了那淒美的臉,忍著巨痛走到門口。
一個黑布袋把她全部籠罩,兩個完全不懂憐香惜玉的仆人,將她抬到馬車上。
淩未希轉頭,門牌上赫然寫著『太傅府』,之前的那變態,會是太傅之子嗎?
馬車像似躲避著什麼,一路穿梭在小巷裡,女人猶如一具屍體般,被拋在永康伯府側門口。
她看著她忙忙慌慌、跌跌撞撞,血跡流了一路,最後跪在一個雍柔華貴的女人麵前。
一邊磕頭,一邊祈求。
“求夫人來開恩,讓府醫給六公子看看。”
“求求夫人開恩…”
當家主母瞥了一眼,地上人一張猙獰的臉,渾身滲血的衣衫,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身旁的婢女言語不屑,“苗小娘,回去等著吧,夫人同意了。”
畫麵一轉。
淩未希來到一間簡單陳舊的房裡,昏睡在床的小男孩,模樣複刻著朱逸之,軟糯的小臉讓人移不開眼。
府醫正仔細觀察他的腿,細心為他敷藥,眼裡閃過幾絲難以察覺的失望與心疼。
“已經過了三天兩夜,錯過了最佳救治時間,恐怕會落下隱疾。”
“什麼意思?會殘廢嗎?”婢女迫切的問道。
府醫內心很是不忍心,這孩子隻比他家元寶大三歲,就這樣被毀了。麵對著婢女期待的眼神,他無奈的點了頭。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在東臨國的朝堂之上,確實沒有身有殘疾的文臣。
婢女對這結果是很滿意的,興奮的回去報信了。
淩未希看著床上的小人,七八歲的模樣最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要忍受這非人的待遇,心臟好似被針紮一般疼。
她伸手輕輕撫摸他緊蹙的眉頭,喃喃自語“小豬崽,彆皺眉,不好看了。”
小人兒好似能感覺到她的觸碰,疼痛隨即就消失了一般,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苗小娘受傷太重,臉上傷口太深,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主母的人將她牢牢關在院裡,不得踏出半步。
在這期間,淩未希一直漂浮在男孩身後,看著他被奴仆惡語相向,每日都是鹹菜和黑饅頭。
隻有府醫過來換藥時塞給他些糕點,在沒人的子夜裡悄悄掰來吃,每次隻吃一小塊,之後又滿足的睡了。
果然是美慘強的大男主,這般小都堅強得讓人心疼。
不過,在小說世界裡,這點遭遇明顯還遠遠不夠慘。
下一個更慘已經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