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心愛的小姐乖乖躺坐在床上看書,角角偷偷點了安神香,坐在矮榻上靜靜的看著她,一臉姨母笑。
她和妙妙雖然年紀相仿,又都以貼身婢女身份跟來東京城,但她們是不一樣的。
妙妙是夫人身邊管家之女,四歲便跟著兩歲的小姐當做玩伴了,小姐的一切都由她來打理,凡事都需要她點頭同意。
而她,是無人可靠的孤兒。
她的父母被西涼人殘忍殺害,才八歲她就在路邊賣身葬雙親,被路過的小姐注意到。
是小姐幫她體麵的安葬了父母,也是小姐不顧眾人反對執意收留了她。
大將軍和威遠將軍都怕她是奸細,明裡暗裡防著她為難她,若不是小姐的維護她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角角沉思著過往的一切,小姐待她與任何人都不一樣,她堅信自己便是小姐最信任之人。
不然為何偏偏,隻帶她一人偷溜出去閒逛?為何那麼多的家生婢不選,唯獨選她一同回京?
這東京城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要時時保護好小姐,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枯燥無聊的話本子遇見了安神香,淩未希很快就睡了,角角輕手輕腳的吹了燭火。
時間倒溯到一個時辰前。
玉王府。
蕭懷玉的書房修建得威嚴雄偉,占了前院半個院子,內間存放各種珍貴典籍和字畫,外間則是起居會客的地方。
主房簷下,四個身形魁梧、背脊筆直的侍衛,每個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嚴密戒備,滿臉的肅殺,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廢物!一群廢物!”
接著便是茶盞、玉器紛紛摔落地之聲。
隻有親信之人才知道,蕭懷玉的優雅溫和全是假象,他的危險與可怕根本無法形容。
似乎還不解氣,他又將滿桌的古籍文件全被推了出去,一地狼籍。
身側的老奴冷眼看著這一切,兩個身著墨色勁裝的暗衛跪在地上,頭都快埋到地上了一動不動,任憑茶盞書籍打落在身上。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你們有何用?”
“屬下實在沒料到那暗衛如此膽大,竟直接將畫燒毀。”其中一人硬著頭皮回複。
“被一個小丫頭牽著鼻子走,還敢辯解?”
地上的碎片被一腳踢飛,那人側臉隨即冒出來鮮血,流了下來,但他不敢動更不敢擦拭。
“殿下息怒,那暗衛武功在屬下之上,屬下無能,但憑殿下責罰。”
蕭懷玉看著地上跪著的兩人,氣不打一處來。
他才立府兩年,訓練一群合適又好用的死士、暗衛、府兵,這些遠比他想象得還要費錢,手頭實在不太寬裕。
他的姨祖母是當今太後,母親又是聖後,而冷家一門兩丞相,按理應該是財富熏天才對。可冷家兩房內鬥厲害,又自詡書香門第、清貴世家,既瞧不上商戶也不擅長經商。
如今的戶部雖是他的人,然而聖上與太子的人盯得太緊,終究不敢動作過大。
如若不然,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蠢貨,他真想一劍殺之而後快!
“不愧是威遠將軍親自選出來的人,破釜沉舟真是好魄力啊。”
蕭懷玉胸中發出冷哼的嘲諷,暗衛倒是訓練得有勇有謀,可惜女兒卻蠢笨如豬。
也不知是該為淩天啟鼓掌,還是該同情他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