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他們之間隻能到此為止,那套羅裙就是此生最大的慰藉。
可她,她竟然主動來找自己了!
二十一年了,何曾有人對他這樣笑過?半次都沒有!那笑容像是沙漠裡的海市蜃樓,不真實卻又讓人心生向往。
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什麼,堅定的拿起旁邊的匕首,對著左手就是狠狠的一刀。
疼痛感如同一股尖銳的寒風,直透心底。鮮豔的血液在皮膚下跳動,似乎在訴說這是不是幻覺。
他按住快要從口中跳出來的心臟,緩緩打開盒子,裡麵靜靜的躺著一封書信。
本該抬頭稱呼地方畫了一個豬頭,本該署名之處畫了一個笑臉。
…
毀你清白,餘生補償
八月初九,及笄之日
備足聘禮,虛左以待
…
這封信,不是情書,卻勝過情書!
這是什麼字體?筆法如行雲流水,筆鋒蒼勁有力,靈動飄逸又不失韻味,怎麼看都好看。
明明隻有寥寥幾字,沒有任何隱晦,簡單明了,六歲小孩都能讀懂。可他像不識字一般,每一個字都仔仔細細看了又看,讀了又讀,生怕會錯了意。
『毀你清白,餘生補償』
哪怕他再活幾世也猜不到,她會是這般獨特的想法,竟是要用她的餘生來償還他的清白!
他的人生第一次知道,原來男兒也有什麼清白一說。
那豬頭分明是罵他的圖像,可她畫得那般可愛,讓他靈魂深處都無比歡喜。
明明深知她心中另有其人,他不過是一替代品,可一看到這豬頭與笑臉,就恨不得立刻將她娶回來。
朱逸之輕撫那個笑臉,眼裡有了從未出現過的星辰,柔情譴慻的雙眸,好似在看什麼絕世珍寶。
『虛左以待』她完全不曾嫌棄於我。
他的表情有些控製不住,嘴角不停抽動著,滾燙淚水齊擁而下浸濕了衣領,原來被人認可是這樣的感覺。
他再也不是沒人要『廢物』了!
突然間,他又笑了,瘋狂大笑,聲音嘶啞得像是地獄裡逃獄出來的惡魔。
元寶一下子破門而入,一臉驚恐大聲呼喊,“主子!”
朱逸之難得開懷,笑得極為放肆!
元寶不解,他偷暼了一眼紙上的字,心底滋生了幾分嫌棄。
這都能信?莫不是傻了?!
他那癡傻的主子完全沒理會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抹了眼角的淚水,小心翼翼的將那張紙揣入懷裡。
半晌後,“富貴呢?”
“還沒有回來,要讓人叫回來嗎?”
朱逸之看著已經不再滲血的左手,若有所思惡開口。
“不用,等他吧。”
“主子怎麼又自己傷害自己了?傷口還這麼深,奴馬上給你包紮。”元寶又著急又擔心。
他的主子是個病嬌變態,太難過、太興奮都會自殘,所以他跟著張大夫學了基礎護理。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這點子傷口算什麼?!
這些年比這百倍千倍的傷,他都挺過來了,況且這傷口他要留作紀念。
最好是,永遠都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