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把人叫過來嗎?”
椏椏不用看就能感受到對麵的氣息,她試探性問道。
朱逸之原就是目清耳明之人,又步入了一流,況且椏椏的聲音並沒有特意壓低。
他背靠著牆,靜靜的等待著,卻聽得她冰冷的宣判了他的死刑。
“不了。”
刹那間,朱逸之感覺自己的心已經炸開了,那疼痛感如同剝皮抽筋、萬蟻噬身,求死不得,隻能生生承受著。
希希果真那般絕情,要與他年後退親…
淩未希自始自終沒有轉頭看他一眼,她邁著僵硬的步伐,在角角的攙扶之下緩緩上了馬車。
馬車遠離後,蕭懷莊從門後走了出來,遠遠的凝視著朱逸之。
四目相對,一人眼中是不屑,另一個眼裡是忌憚。
“上次與我們競爭私鹽販賣的,最後贏了的就是他吧?”蕭懷莊開口問斂奇。
“世子,此人比羅國公還難對付。”
“沒想到,她的眼光還挺獨到。”蕭懷莊感歎著。
他是發自內心佩服朱逸之的,若不是他早入了太子的陣營,蕭懷莊還會真心拉攏一番。
“世子,我們要不要將他給…”斂奇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蕭懷莊冷笑了一聲,“終究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留著乾擾羅國公視線也挺好,敲打一番就行了。”
此時的蕭懷莊並沒有將朱逸之放在眼裡,殊不知將來的某一天,他會是他視為眼中釘的勁敵。
朱逸之拖著僵硬的身軀回到青竹園,書桌上是堆成了小山丘的冊子,全是他為淩未希新開鋪子的賬本。
椏椏不再過來拿了,脆脆也不去鋪子巡查了,賺得再多的錢,淩未希也不要了。
連同他,也一並不要了…
朱逸之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那個他第一次主動與她擁吻的,椅子上。
此刻,他的腦裡還是當時兩人激吻的場景,還有她曾經信誓旦旦說過的情話。
【希希,你明明說過,你的眼裡心裡隻有我,你明明說過你會永遠愛我疼我不棄我的…】
【你明明發過誓的啊,你怎麼可以違背誓言呢?】
【你怎麼可以不要我了呢…】
朱逸之撫摸著那壓在賬冊下的圖紙,那是淩未希與他一起,共同暢想家的模樣。
如今,那個家也不需要他去監督了。
一切又都回到了起點,兩人行如陌路人的起點,可他們之間明明已有那麼多美好回憶…
哪怕時間能夠倒流,哪怕他能預測到今時今日的分離,他依舊會義無反顧的選擇與她相識、相知、相愛…
這半個月以來,他曾夜探過將軍府兩次,彆說見到淩未希了,他甚至連海棠院的周邊都沒到,就被她的暗衛死士給趕出了府。
所以今日,朱逸之鼓足勇氣在她必經的遠處等她,兩次。
他真的很想很想去解決兩人之間的矛盾,可是他的希希,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我究竟該怎麼辦?希希你能不能給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才能留在你的身邊?】
【希希,我想你了,好想好想,沒日沒夜的想,難道你就真的不想我了嗎?】
沉痛壓抑的胸腔,如同被千斤鋼針插著,又痛又重,朱逸之感覺呼吸不了,馬上就要死了…
門外,莫東風敲門了。
“主子,我可以進來嗎?”
朱逸之沒有回答,可莫東風還是進來了,他親自提著一個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