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眸色讓斂奇覺得晦澀難懂,“屬下隻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冒著被王爺鞭打,被玉王殿下懷疑的風險去救她。”
“她若從出口逃去必定會被抓回去,可她掉進了我們的地道,是她命不該絕。”
蕭懷莊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淩未希,從一開始的厭惡利用到後來有一點心動想要與之相守,再到後來自斬情愫狠心將她送到蕭懷玉手裡。
整件事裡,暢優園戲是他早就編排好後配合蕭懷玉投放市場的,地牢暗室是他提供的,就連蕭懷玉人也是他帶進暗道又協助著他從暗道裡離開的。
從表麵上來看,此事是蕭懷玉對淩未希的惡心報複,而他依舊是那個不問世事的病弱世子。
可實際上,每一件事的主導權都在他的手上,但凡他中途有一絲猶豫,淩未希就不會昏迷不醒。
為了心中大業,他是真不該救她的。
可蕭懷莊隻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哭成淚人的她,質問他為何要這樣對她。
他已經狠心的,任憑她在地洞裡自生自滅了整整三日,實在沒忍住才去救的她。
“斂奇,管好你的嘴,出去打來了熱水在門口守著!”低沉的語氣不容置喙。
斂奇深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出去了。
他的主子不叫婢女來幫忙,非要親自幫她擦拭身體,男女授受不親啊…
蕭懷莊淡定的為她解開衣服,隻留下了裡衣與褻褲,心無波瀾的用熱布一點一點擦拭。
隻是當青蔥玉指再一次拂過手臂上赤紅的守宮砂之際,心中依舊難免震驚不已,實在難以想象在那樣的暗室裡,對方又是蕭懷玉那樣來者不拒的色魔,她究竟是如何守住清白的。
可惜蕭懷玉不願提起,他也更不可能問淩未希了。
蕭懷莊幫她擦洗乾淨之後,手指輕柔地在脖頸周圍塗上藥膏,那曖昧痕跡已經淡了很多,可他始終看不順眼。
之後他拿起一套新衣,一件一件的幫她穿好,又將裝有淩景德私章的錦囊放回她的胸口之處,清冷無塵的眸子裡始終沒有任何不潔的雜質。
當蕭懷莊係好最後一顆繩扣時,床上的少女手指微微動了動,心中一沉,是時候該把她送回去,不能再留了。
他伸手將她攔腰抱起,懷裡的人在無意識的在胸口蹭了蹭,好像要找個舒服的位置,繼續沉睡。
手上的動作一頓,蕭懷莊清楚的知道自己內心,可他忍住了心口的沉痛,隻在原地停留了僅僅兩秒便移步出去了。
“世子,還讓屬下送回去吧,你去不合適。”斂奇將他攔了下來。
“無礙。”
斂奇擔憂“將軍府防守非常嚴密,萬一被發現…”
蕭懷莊劍眉微蹙,將手裡的人兒抱得更緊了些,“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讓你去。”
哪怕他是因湯藥才得以脫骨換胎,可他依舊是正兒八經的巔峰高手,將軍府的暗衛如何奈何了他。
最主要的是,靠在他胸口裡的人兒,此刻的他不想讓任何外人觸碰到她。
“屬於死不足惜,世子還是讓屬…”
“斂奇,本世子自有決斷,你不必再勸了!”蕭懷莊厲聲道。
斂奇知道當主子說“本世子”這三個字時,哪怕是九五之尊強威之下,也改變不了他內心的決斷。
…
海棠院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枝枝椏椏與冷三都在自己的房裡半閉著眼淺淺休息,可卻隻有唯一一個死士察覺到一絲氣息波動,他猛地睜開了眼。
當他出現在閨房時,淩未希已經躺在床上了,空氣中除了一縷微不可察的藥香,毫無半點蹤影可追。
他暗自退出了屋,僅僅幾分鐘就出現在客院的臥房。
“公子,小主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