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另外一個工友道“是啊,我聽說陳麗的嫂子,她嫂子也是托她拿了棉衣回家賣,但賣不出去,她還把衣服做壞了,裡麵的棉都跑出來了,她給人家補了補,人家說,回去一洗還是跑棉,都回來找她嫂子退呢。”
“而且,她嫂子賣的還都是些熟人,人家退回來還給她臭罵了一頓,弄得她一家在親戚朋友那裡都不好做人了。”
“還有,她嫂子不是出菜市場那裡擺攤嗎?過去買菜的那些大娘媳婦哪個不是精打細算的?那些個棉衣,每個人都給她嫂子講價,那些價格講得可低了。”
“賣著賣著,也不知道哪裡傳過來,說那些棉衣都是廠裡的問題衣服,出廠的時候都是幾毛錢一件出的,現在她嫂子賣八九塊一件真的是喪良心。”
“那個價格就一降再降,現在她降到成本價,人家都不買了,人家還覺得她賣得貴,陳麗現在不知道多後悔,她本來是想著嫂子沒有工作,讓她也給家裡賺點錢補貼一下的,沒想到現在弄得她裡外不是人。”
“陳麗今天不是沒有上班嗎?說是不舒服,我看怕是家裡因為這棉衣的事鬨起來了,她回娘家幫忙收拾爛攤子呢。”
這番話讓一些酸彆人賺錢的工友聽舒爽了,頓時就道“我就說嘛,早幾年都是投機打把的行為,這麼多事不做偏要做小販,讓人看不起不說,還害人害己。”
田靜聽得臉色陣紅陣白,就感覺在罵她一樣,特彆是那個工友說,現在這個棉衣降到了成本價,那她怎麼辦?
成本價能賣出去,好像都算好的了,最怕是成本價也被人嫌貴,到時候要虧本賣。
成本價賣出去,她還可以把本收回來,把錢還給彆人,但要是虧本的話,她哪裡有錢還給彆人?
田靜光想到彆人上門找她追債,這額頭就冒起虛汗來。
她是找相熟的媳婦借的,倒不怕她們會提刀上門要錢,就是怕她們對自己有意見,鬨得不好看。
“那林雪橋怎麼賣得出去?我昨兒還看她提了兩麻袋衣服回去呢。”有工友提出了疑問。
“對啊,這林雪橋我最少見過她兩回在家裡拿貨了,每次都拿得不少,一麻袋,少說的也有一百件吧?我看過兩回,那她少說也拿了四百件衣服了,要是她生意不好,第一次就賣不出去,肯定不會再拿第二回的。”
田靜聽到林雪橋心跳就緩了些下來,是啊,人家林雪橋怎麼就賣得出去,她肯定有什麼辦法,或者是有什麼門路出這些貨,她得找林雪橋幫幫忙才行,最多自己給她分點紅,自己少賺一點。
工友還在討論,“剛才田靜說了,林雪橋的一件衣服賣出去能賺兩三塊,那她拿了最少四百件衣服,我知道不止,她最少也賺了一千塊了。”
“哎喲,這一台電視機賺回來啊,她才多長時間,進來咱廠裡上班,都不止一個月吧?這麼一點時間她就賺到一千塊了,比咱們廠長還要賺得多。”
“彆說是廠長了,比市長都賺得多呢。”有人酸酸地道。
“怪不得人家對不發工資也不慌不忙的,原來人家肯定就看不上這點錢。”
這純屬是個人腦補,因為這些天沒有發工資,大家的情緒多少帶了些出來,就算沒帶出來,坐在一塊的時候都忍不住會討論,但林雪橋就不參加討論,也看不到她臉帶憂愁。
“那肯定了,你一個月賺一千塊,你還能看得上那十幾塊?我怕是你連給個乞丐也能給個幾塊吧?”
這邊大家被拖欠工資,有些甚至等著這錢吃飯看病的,那邊有工友轉轉手就賺個上千塊,怎麼不讓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