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帝索,周圍是負責守衛的衛兵蟲族,浩浩蕩蕩走進地牢。
“陛下,您來了。”西爾維臉上麵無表情,但從眼神裡卻能看出他極不讚同,身邊的王蟲也是一樣。
陛下怎麼能來地牢這種肮臟的地方?
“沒關係的……”顏寧說,“我就來看看。”
其實表現出來不讚同的態度後,王蟲們心裡擔心又忐忑,他們擔心這?樣的管束會讓陛下不開心。
但顏寧的表現很快讓他們放下心來。
隻是很快,王蟲們就注意到帝索,豎瞳立即警戒地收緊,塔塔爾裸露的胸膛瞬間覆上?一層硬甲,這?是他們已經進入高度的戒備狀態或者說是戰鬥狀態的標誌。
“帝索他,和我很早就認識,”顏寧言簡意賅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也包括虛擬城市。
既然是陛下所信任的,王蟲們的警戒稍微放鬆了一些,但敵意卻絲毫沒有減少,這?是出於某種特殊的原故。
對於顏寧的到來,奄奄一息的葛列隻抬了抬眼皮。
顏寧走近了一些。
他看見葛列坐在鐵椅上?,雙手被綁在後麵,全身上?下看不到傷口,除了手臂皮膚上有一處咬傷,但葛列精神狀態卻很差,他的麵孔極為憔悴,不僅顴骨突出麵部凹陷,嘴唇皴裂,和之前談判時的神采奕奕,幾乎判若兩人,隻一個晚上?就形銷骨立,不成人形。
為什麼會這?樣?
接收到顏寧困惑的視線,羅格瞥了葛列一眼,“是食腦蟲。”
食腦蟲三個字一出,葛列麵部肌肉下意識一陣顫抖。
蟲族分支豈止千百種,裡麵體型最龐大的是龍骨蟲,而最小的無疑是食腦蟲,它們以吸食脂肪為生,也是蟲族刑訊
的手段之一。
顏寧垂下眼睛,“是裴元首讓你做的嗎?”
聽見問話,葛列艱難地扭轉脖子,依舊一言不發。
顏寧的視線停留在他皴裂乾澀的嘴唇上?,閉了閉眼,“倒一杯水來。”
塔塔爾倒了杯水,顏寧接過來遞到葛列嘴邊,注視著他說,“先潤潤口。”
麵前的人雖然是幼崽形態,但事實上?卻是蟲皇啊。
被蟲皇喂水,葛列既恐懼又難得顯得有些拘謹,尤其是他注意到身邊王蟲們,就連帝索看他的眼神都異常冰冷,似乎充斥著嫉妒和憤怒,他更是恐懼得肝裂。
然而,他實在太渴了,所以心裡掙紮了一會兒,探頭就這杯子抿了一口。
但也就是這麼一湊近,他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香味。
那是什麼?
葛列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這?是怎樣一種令人感?動的味道呀……
葛列大腦一片空白,他感?覺渾身難以忍受的疼痛和疲乏統統消失了,隻剩下愉悅和滿足,它很甜,也很淡,但卻讓人無法拒絕,讓人深溺其中,葛列的嘴角甚至出現了非常微小的弧度,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凝固的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重新流動起來。
葛列可以拍著胸脯說,他大半輩子從未體會過這?樣幸福的感?覺。
但隨著顏寧退開,味道也漸漸淡了。
消散了。
散了。
就像從高處疾速降落,難以言喻的空虛湧上?心頭,葛列雙眼渙散,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發出虛弱的聲音,“彆……”
彆走。
顏寧隻是把水懷遞給帝索,沒打算走。
葛列的眸光稍亮了些。
顏寧轉過身禮貌且認真地問:“能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嗎?”
葛列腦子裡迅速過濾了無數個謊言,還是不想欺騙眼前的人,最終喪然垂首,“是裴元首。”
這?也在顏寧意料之中,他搓了搓手指,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樣詢問:“那你能幫我們澄清嗎?”
整間地牢安靜了好幾秒。
等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顏寧有些喪氣。
他剛剛起床,幼崽食量又非常大,他現在感覺有點餓了,西爾維察言觀色,他俯身,“陛下,您該進食了。”
“好,”顏寧想了想,點頭,“那我們走……”
葛列意識回攏,此時的他不是虛弱,而是滿心空虛,最終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請,請等一下,我……我有錄音。”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顏寧敲黑板:看到沒有,這就叫懷柔政策!
王蟲們(點頭,記下小本本):下回審問先給喂水。
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