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遠了。
她被折磨那三年,實在是太漫長了。
漫長到她已經記不起從前的很多事兒了。
可如今蕭意遠在眼前,她們從前的點點滴滴模模糊糊的浮現了。
她記起上輩子第一次見蕭意遠的時候,是夏日。
大夏國的夏天十分炎熱。
她帶著賈歡出去買竹筍糕,卻被不長眼的搶了錢袋子。
賈歡高喝一聲要去追的時候,那小偷撞上了蕭意遠。
蕭意遠身形消瘦,看起來比那小偷要窄上許多。
可他攔住了小偷,麵無懼色。
小偷急了,連連打了蕭意遠好幾拳,直打的蕭意遠白淨的臉更加蒼白,額頭落下冷汗來。
他站不住了,可還是緊緊抓住了小偷的腿。
賈歡趕到,一腳把小偷踹在了地上,跟小偷扭打了起來。
白芷扶起蕭意遠,對方卻是顫著手,將白芷的錢袋遞過來,聲音低弱的說了句,“……姑娘收好。”
白芷看向他的臉。
看向他清絕俊美的一張臉,看著他乾淨溫和的眸。
賈歡喊,“大小姐,打不過!”
“哎呦!”
她剛出聲,頭上又被那小偷踹了一腳。
白芷起身,淩厲的一記飛腿,小偷被踢飛進了客棧中。
蕭意遠眸色閃了閃,不知是何情緒,最後呐呐說了句,“姑娘好身手……”
賈歡,“壞了,我肯定被踢成腦震蕩了。”
賈歡最後沒被踢成腦震蕩。
她甚至沒什麼大事兒,大夫還誇她身子骨真硬朗。
有事的是蕭意遠,他單薄的身子,經不住那幾拳,竟還受了內傷。
賈歡那些日子,便時常隨著白芷去川門客棧看蕭意遠。
蕭意遠這傷養了半個月,被白芷喂胖的好幾斤。
他一張清俊的臉看著也沒有那般消瘦了。
時常會彎著眸,輕輕喚她一聲,“阿芷……”
“阿芷。”
耳邊忽而響起不真切的喚聲。
白芷陡然回神,一雙眸冰冷的注視著蕭意遠。
“你喚我什麼?”
蕭意遠不明所以,輕道,“白姑娘。”
他停了一停,“怎麼了嗎?”
白芷沉著臉搖了搖頭。
她欲走,卻又被蕭意遠攔住。
他還是要吃橋頭糕。
白芷眉頭緊皺,絲毫不遮掩她的厭惡,“你在這等著,我叫人給你送。”
“白姑娘。”
蕭意遠像是完全看不到她臉上的厭惡一般,即便她已經走了兩步,他還是再次出聲叫她。
白芷咬著牙,“作甚?”
“你很厭惡我嗎?”
他低低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說不上是什麼情緒。
白芷頓了一秒,應,“是。”
“為什麼?”
為什麼?
白芷臉上儘是嘲諷的笑意。
她有一萬個憎恨厭惡他的理由,可這個時候,她隻能說,“沒眼緣。”
身後的人沒有再出聲了。
白芷走到了假山那邊,才堪堪側眸掃了一眼,餘光看到蕭意遠還站在那裡。
身形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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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歡一早來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