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一路上,一直思慮重重。
五日的行程,硬生生讓她縮短了兩日。
寶塘被癲的小臉發白,落地就開始吐。
白芷急著進城,卻被張威攔住了。
張威低聲道,“娘娘,您夜裡再回王府。”
白芷斂眉,“王府有事兒?”
張威道,“王妃娘娘如今是在王府裡的。”
白芷頓住,打量著張威和趙龍。
二人倒也不躲避白芷的目光,但並未多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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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忽的下雨了。
蘇培駱摸著自己的膝蓋,想著回頭多添個護膝。
就聽到皇帝叫他,“蘇培駱。”
他忙快步進殿,“皇上,您叫奴才。”
皇帝還是披了件衣服在看奏折,他有些心神不寧,皺著眉頭說道,“那白芷……還沒信?”
治病治了快一個月了,是死是活也沒個信兒。
蘇培駱道,“奴才派人去瞧瞧?”
“那邊沒消息傳進宮?”
派進王府的人,明明不是少數。
但凡厲王府上有點風吹草動,他都該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可皇帝近來卻一直覺得,他消息是閉塞的。
不僅知道的慢,甚至還有一種假消息的感覺。
蘇培駱應,“昨兒來的消息,說還是進不去白芷的屋。”
他觀察著皇帝的神色,小聲繼續說道,“將軍府的那侍衛頭在那守著,白將軍又派人過去了,強來肯定是不行的。”
“除非是派人過去了。”
皇帝悠悠吐口氣,“白修明到哪了?”
七日前,白修明帶兵出征。
皇帝拖著病體,親自給白修明戴上了頭盔。
蘇培駱算著時辰,“回皇上,按照將士們的腳程,再有三日,應該就到邊關了。”
皇帝握著筆,“你覺得,明畔國究竟攻不攻得下來?”
蘇培駱低頭,“回皇上,奴才不敢說。”
“你說。”
蘇培駱覺得不能。
縱然他久居深宮,對外頭的世麵不那麼了解。
縱然他知道白修明在邊塞威名在外,三十萬白家軍更是勇猛無比。
但他依舊覺得不能。
早些年,明畔國還是要年年給大夏國進貢的一個小國,那時候為了避免旁的國家打他們,屢屢要送公主出去和親。
但那已經是從前的事兒了。
這些年來,明畔國武將輩出,四處爭掠,勝多敗少,一步一步強大了起來。
至少有十年,明畔國沒有再向大夏國進貢過了。
好一會兒,蘇培駱才小聲道,“皇上,白將軍老了。”
英雄遲暮,他一個人怎麼敵得過明畔國那麼多的壯年將軍。
皇帝悠悠點頭,“他是老了,朕也不年輕了。”
若是不在他殯天前除了白家這個威脅,不管以後是誰坐上這個皇位。
都守不住。
白家得的民心太厚了。
一旦白修明起兵造反,百姓必然叫好,各處軍營甚至不知道多少將士會呼應。
這就是白修明這多年來積累下的一切。
隻要他想,蕭家的皇位就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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