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軍營的路上,尹宗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隊伍的後麵,拉著那些俘虜的屍體。
白修明入了營帳後,尹宗才看著那些正在驗屍的軍醫,低聲和聶康說道,“要是呂大夫在就好了。”
呂大夫那般高的醫術,定是能驗出來這些人中了什麼毒。
提到了呂大夫,聶康的臉色也有些低落了。
後來宮裡傳出了消息,說太醫院的院使薑精義嫉妒呂廣然,所以陷害他,導致呂大夫冤死。
那薑精義甚至是搶走了呂大夫的太醫院名額。
薑精義倒是也被處死了,可是有什麼用呢。
呂大夫又不會活過來了。
尹宗和聶康對皇帝頗有微詞,也是因為這件事。
那天白修明進宮,在勤政殿前站了一天一夜,皇帝都不肯見他。
硬生生等著呂大夫死了,才虛情假意的見了白修明。
不可能沒有怨言的。
呂大夫會這樣枉死,還不是因為皇帝下了斬首的命令。
但凡他肯給出一點時間,讓人再去查查,呂大夫怎麼會死!
軍中的幾個軍醫驗了幾個屍體以後,沉著臉來跟聶康回稟,“聶將軍,我等沒能查出來是什麼毒。”
聶康已經料到了,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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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明臉上那一點擦傷已經看不見了。
可白芷還是扒拉著他黝黑的臉皮,找那傷口。
白修明無可奈何的笑著,“芷兒,你要把你爹扒拉成哈巴狗了。”
白芷沒看到傷口,她擰眉,“爹,你如今要處處小心。”
白修明欣慰的看著她,“芷兒長大了啊。”
白芷握著白修明的手,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聶康進來,說了沒查到毒的事情。
這已經在白修明意料之中了。
這裡是邊關,四麵受敵,各方的人都有。
大夏的大夫不知道他國的毒,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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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探的是近處的地形,明日便是要更近明畔一步了。
離軍營遠了,白修明和尹宗聶康自是不能全部行動了。
尹宗道,“那明日我去吧。”
他說了這話後,卻又猛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桌子上放著金色詔令被震的顫了顫。
他咬著牙,“之前還是兩天一個詔令,如今一天一個!”
“地形都沒探完,就催著我們出兵,是催著我們送死去嗎?!”
“尹宗。”聶康按住了他,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同樣斂眉看著那枚金色詔令。
四枚了,他們到這邊關才幾日,詔令來了四枚。
白修明將這新送來的詔令也收好了。
他麵上看不出什麼,心平氣和的和尹宗說著明日的事兒。
尹宗出了營帳,呼呼的喘著氣。
他一抬眼,又看到了不遠處的兩道身影。
這時候,在軍營外頭站著的,隻能是白芷和蕭意遠了。
尹宗吸了口氣,側過了頭。
白芷不喜歡在營帳中,覺得透不過氣。
夜裡風大,但她還是喜歡站在這裡。
任風沙撲麵而來。
蕭意遠厭人的跟著她。
似也是知道這時候白芷真會殺了他,所以沒抱她,隻這樣靜靜的站在她身邊。
白芷站了許久才回去,蕭意遠隨她一起進帳,一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