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個二進小院,院子不大,但清清爽爽。
平安在堂屋坐下,丫頭上了茶就出去了,平安見繼母欲言又止,想想還是開口問:“母親是遇上什麼事了嗎?”
張瑾玉突然小聲哭起來:“平安,這次我是真的遇上大事了,正不知道怎麼辦好,昨日見你的護衛來報,說你今日過來,就讓靈芝守在那等你。”
“到底出了什麼事?母親還是直說吧,萬一父親的人看到我們,一會父親就會過來,我想您可能遇到不想跟我父親說的事。”
張瑾玉抹抹淚:“平安,真的出事了。”
原來張瑾玉剛到定州府還不習慣,但又舍不得離開相公,誰料幾日之後,各衙門官員的夫人一個個就主動邀請她上門做客,作為知府大人的夫人,誰都對她極其尊重,這讓她簡直如魚得水。
畢竟在京城,太多的豪門,還有一品、二品、三品大員,去哪裡都是給人行禮的份,到了這裡卻是地位最高的存在。
一時間她多少有些忘乎所以,有時候出門,買的一些料子、首飾被彆人搶著付了,一開始她不習慣,後來自己覺得也沒什麼,不過幾十兩、百十兩的銀子。
說到這裡,她有些難為情地看著平安,平安也是一言難儘,這就是妥妥的貪官夫人呀,剛上任就這樣膽大,日後還得了?
好在這些也算不得大事。
“四日前,府衙通判夫人的嬤嬤尋來,說她家夫人得了些好料子,非得送我,我也拒了,誰知道她放下東西就跑了,我本想也沒什麼,不過兩匹料子。
可不曾想料子裡麵藏了銀票,還是兩千兩,我覺得不對勁,可當日你爹忙到半夜才進房,上了炕就睡著了,第二日等我醒來,人已經不在衙門,不知道去了哪裡?
昨日上午嬤嬤才聽到一些消息,說城裡的胡老爺家出了事,府兵已經圍了他家,具體因為什麼我不清楚,不過他家是鹽商,生意做的很大,送我東西的夫人娘家正是胡家。
你爹忙著根本見不著人,而送東西來的嬤嬤昨日傍晚悄悄地來找過我,隻不過我的丫頭說我不在家,她說今日還來。
平安,母親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胡家出事,說不定會牽扯到通判。”
平安終於清楚了:“母親,這四日你就算是見不到父親,也應該在第一時間讓人把東西還給她,還有你確定她家嬤嬤扔下東西跑了,你真的不知道裡麵有銀票?”
“平安,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經後悔沒有及時把東西追上去還給她,現在怎麼辦?”
“母親,還等什麼,趁通判此時未出事,趕緊讓你的嬤嬤馬上把東西還給那個夫人。
就說她家嬤嬤扔下東西就跑了,你根本就不想收,本來當日就會送過來,但身體有恙耽誤了兩日,繼子從京城趕來正在給您治療,讓嬤嬤什麼都不要答應她。
如果她在後麵說些什麼不中聽的,就說要不當此事從沒有過,要不你直接交給衙門,對她相公更不利。
萬一她家已經被牽扯,東西已經送不進去了,立馬帶東西回來,我悄悄地帶著交到父親手裡,看看能不能當賄證交到衙門登記,兩千兩數目不小,運氣不好,完全可以讓父親直接丟官,大舅跟外祖父也會受到牽連,這銀票一定要趁事情未出時送出去。”
張瑾玉已經六神無主,她還是對平安說了些假話,這四日她不是沒想過把東西還回去,但多少舍不得,後來發現出事她又怕的要死,就怕連累到相公還有父親、大哥。
“母親,快點吧,我讓小武跟著。”平安心浮氣躁,這個繼母有些壞事,親爹為仕途是怎樣的努力,彆壞在這婦人手裡,這次他得幫著爹把她帶回京城去。